两人一起逛了会儿,封岩就跟一条灰色大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差不多到时候了,就提醒她们去吃饭。
饭店定的离文心商场不远,就在隔壁楼层的顶楼,开车都嫌麻烦,三人直接走了过去。
饭店的包间。
封岩和蒋兰舟都不是很擅长找话题的人,裴爽更不好随便起头,气氛渐渐安静。
封岩的确像蒋兰舟说的,人看着温柔,加之蒋兰舟很注意照顾裴爽情绪,替裴爽放好碗筷,见惯大场面的裴爽并不觉得有压力。
“周末餐厅人比较多,可能要稍微等等。”
封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爽直率笑道:“没事儿,我也还不饿。”
蒋兰舟电话来了,是周琼打来的,她接通之后,觉得在包间里说不太方便,给裴爽一个眼神安抚,裴爽点点头,蒋兰舟背着包起身,往洗手间去。
包间里顿时只剩下裴爽和封岩两个人。
裴爽以为,她玩玩手机就没事儿了,没想到封岩会跟她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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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岩问裴爽:“裴小姐,兰舟上大学的时候,过的怎么样?”
裴爽收起手机,认真想了一圈儿,皱着眉头说:“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我并不知道你评判她过的好不好的标准是什么。”--
封岩态度也很认真地说:“在你看来。”
裴爽酝酿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合适的说法,她说:“兰舟一直在努力变成一个成年人。”
这话有些难解读,封岩直视裴爽,肃然抬眉问道:“怎么说?”
裴爽回忆起大学生活,告诉封岩:“我还记得刚入学参加军训那会儿,她白白净净,乖巧安静,看着挺像个小姑娘,四年之后,我们班同学,外形发生变化的人很多,只有兰舟是外形没太变,但却让我觉得是唯一一个脱胎换骨的人。”
封岩顿时对蒋兰舟的大学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
趣,他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裴爽想了想,说:“我说一件事儿吧,相信您也不是片面看问题的人。军训那会儿,有个室友偷用了兰舟的防晒霜,那天训练完了,兰舟就跟她说,让她不要动别人东西,那人老实了一阵子。
大二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兰舟丢了一支笔,她那段时间很喜欢那支笔,她又是个念旧的人,我想她当时肯定很想把那支笔找回来。其实我们都知道笔可能是谁拿的,我以为兰舟会直接找室友说开,
要回这支笔就完事儿了,她没有。
她等了一星期,我说她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帮她要,她不让,期末考试前一天的时候,她直接报警,惊动我们辅导员、系主任,最后去局子里做了笔录,才完事儿——我是说兰舟完事儿了,偷东西的室友可没完,那笔一千块,数额不小,室友被拘留了,期末考试没参加,全科都挂了,记大过,留级重修,然后我们就不在一个寝室了。”
裴爽说完这件事,又怕封岩误解,赶紧找补一句:“我觉得兰舟这样做完全没错,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心狠。”
封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裴爽又说:“大学里兰舟去参加了很多校外活动,她还看了很多书,基本上一周刷一本。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每个月都有新变化,说不出具体的变化,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精神世界越来越丰富,她好像……好像在逼着自己长大。”
——她好像在逼着自己长大。
封岩心里又闷又酸,他似乎低估了什么。
“谢谢你。”封岩说的很真诚。
裴爽笑笑道:“其实我早认识您了。”
封岩很惊讶:“她提过我吗?”
裴爽摇头道:“兰舟从来不说她的私事儿,有一回她发烧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
封岩表情温和,胸膛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蒋兰舟接了电话进来,看着两人笑道:“在聊什么?”
裴爽挑挑眉毛,说:“聊你呗。”
蒋兰舟觉得奇怪,“我有什么好聊的。”
就这俩,完全不像能聊得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