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城离s市不远,高铁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家。
此时正值一月中旬,正是全国大学放寒假的时候,s市是北方地区重要的中转枢纽,每到放假高峰时便热闹的要命,从出站口出来,乌泱泱的一大批人,无一不穿着厚厚的棉衣。
人一多话就多,一大堆人哆哆嗦嗦聊天,滋哇吵的很。
卷耳一下高铁就拖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
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呼吸间飘出白气,卷耳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口袋里,及腰高行李箱“咔啦啦”的在地上发出声响,地上一层雪,雪下一层冰,走路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走到个背风的地方,卷耳掏出手机给她爸发语音,“你别进站了,停车场等我吧,这人多,你也找不着。”
舒青山回了一句,“好。”
太冷了。
眼里的雾气几乎挂在睫毛上成了霜。
手机被冻得刷刷掉电,卷耳赶紧把它塞回口袋,接着往外走。
拐个弯,她脚步停了,喀拉拉的行李箱也停了。
停车场门口那站着一个人。
头发染成低调黑蓝,发尾有些长的搭过眉毛,在夜里瞧着有股颓废的气质。
他背后车辆开来开去,灯光打在他侧脸上留下层淡淡阴影,让那五官看着更加立体。
零下24度的s市,这人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脖子上的墨蓝围巾半挂不挂,漏出他领口里的浅色毛衣。
卷耳看了两眼,从他身边走过,顿了几秒,又缓缓退了一步停在他跟前。
她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在装了充电宝耳机数据线手机的口袋里搅了搅,扯出一张二十块钱来。
“同学,你是不是没钱打车?”
卷耳看不出他的年纪,只能把他当成放假回家的学生。
s市的高铁站在市郊,地方偏远,从这里回市里打车大概二十块钱,她不是第一次做好事了。
魏都看着这张伸到他眼前的毛爷爷,抬起头颅看了眼身前的女孩。
米色贝雷帽,粉色羽绒服。
巴掌脸上被冻出了天然腮红,鼻尖小巧眼睛很大,长发被风吹的有些乱的堆在她领口,衬的她更加的无辜。
很嫩。
她个子不高,目测一米六,那衣服对她而言过于肥,整个人鼓鼓囊囊看着跟个软绵绵的面包似的。
“谢谢你啊,小朋友。”魏都理所当然地以为眼前这妹子最多高中。
拉个行李箱,估计是在外地读住宿学校。
小朋友挺有钱。
魏都抬手接过这笔“巨款”。
他抬头时让卷耳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样子,眉骨高挺,双眼皮褶皱很深,眼头那里形成个角,在夜里瞧着越愈发深邃。
那手伸出来,指骨修长,骨节匀称的让卷耳嫉妒了几秒。
被当成小孩,卷耳已经习惯了,闻言收回手,“留个联系方式吧,这钱你得还我。”
嗓音不软,淡淡的,很恬静。
要不是看她小,魏都都以为这是新型搭讪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