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看了一眼柴家几兄弟,又看了一眼他们的媳妇儿。与丈夫相比,媳妇儿们的表情就复杂多了。
尤其是老四媳妇儿,一脸痛快。
楚景:…………
楚景揉了揉眉心,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让家务事从不论对错。
孝字大过天啊。
柴老娘跛着脚进了屋子,带着哭腔道:“他爹,我把酒买回来了。”
崴脚五很不耐烦了,上前抢过酒,反手一巴掌把人扇在地上:“个臭老婆子,让你做点事磨磨唧唧的。”
“还有你儿子儿媳妇呢,还不快点让他们回来伺候老子。娘的,老子生他们养他们,还为了救这一大家子人赔了命,你们就是这么对老子的,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呸。”
柴老娘瑟缩不已:“他爹,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把那几个不孝子找回来。我们的儿子肯定都是好的,他们不孝顺,肯定是儿媳妇教唆的。我让他们休妻。”
崴脚五喝酒的动作一顿,“休妻?”
柴老娘点头如捣蒜:“对,我早就看那几个儿媳妇不顺眼了。我让他们休妻。”
崴脚五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好啊。等他们回来,你就让他们休妻,他们如果不休妻”
“我就以死相逼。”柴老娘立刻道。
屋外听了个清楚明白的柴家人:………
楚景简直尴尬不已,恨不得用脚趾原地扣一栋一室一厅。
他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作死的。
柴老大小声安抚媳妇儿:“娘现在被骗了,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柴大嫂沉默着。
其他几个媳妇儿也没说话。
好不容易捱到夜深了,崴脚五本就喝了酒,扛不住睡意,躺床上睡了。
柴老娘心疼儿子,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边,遥遥看着大门外,屋里只点了盏微弱的灯。昏黄的灯光将老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昏暗的环境下,生出几分孤寂和落寞。
“娘……”几个兄弟心里就不好受了。
楚景自动过滤他们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乌云渐渐遮住了明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啊呸……鬼神现身时。
柴老娘靠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外,可是她今天奔波一天,中途还摔了一跤,本就累极。只是因为盼着儿子,所以强撑着。
那几个搅家精,把她的乖儿子哄到哪里去了。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娶那几个女人过门。居然哄得她儿子不孝顺亲爹。
孩他爹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啊。当初如果不是他爹护着,他们这一大家子人早就死在【祟】手里了,他们的命都是他爹给的,他们就是给孩他爹当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孩他爹从没要求他们如此,只是吃点好的喝点酒怎么了。
老四的儿子是个灾星,她都没有弄死,只是把人送走,已经够仁慈了。
柴老娘想着想着就委屈得直掉眼泪,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们拉拔大,结果儿子们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这日子怎么过啊。
“桂花,桂花~~~”苍老的声音,缥缈又悠长,在这个夜里格外吓人。
柴老娘的瞌睡一下子没了,“谁,谁在叫我。”
桂花是她的名字,可自从她嫁人后,除了孩他爹私下里这么叫她,其他人都叫她[柴二家的]。孩他爹排第二。
而且这个声音,苍老中透着一点熟悉。
“他爹,他爹是你吗。他爹!”她这个时候,自动忘了[他爹]还躺在屋里睡大觉呢。
一阵奇异的光闪过,她看到门口站着她男人。
那么真实,就好像孩他爹活着的那样,连膝盖处的补丁都看着可亲。
“桂花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