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留学日常(一)
在北城结束度假一个半月后,回到美国念书的苏好和徐冽迎来了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
今年这农历年过得特别晚,二月中旬才到大年三十。
两年前的这一天,南临中学刚开学,南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将校园里刚盛放的玉兰花摧得七零八落,苏好坐在教室北窗边参加期初考,百无聊赖望着窗外满地潦倒的花叶,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平凡的一天。
两年后的这一天,新泽西的春天还没来,零下灰蒙蒙的清晨,雨滴像掺了冰粒子,细细密密砸落在玻璃窗,苏好在徐冽怀里被吵醒,像条毛毛虫一样烦躁地拱来拱去。
她刚动了动,徐冽就跟着醒了,原本松松揽着她的手臂轻轻收紧,低下头去:“嗯?”
苏好困得睁不开眼,眉头拧成结,瓮声瓮气地骂:“……几点了,这雨有完没完让不让人睡了!”
徐冽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拿起床头柜的手机解锁看了眼:“六点,还早,再睡一觉。”
今天不是周末,两人都有一整天课。
昨晚在公寓开了伙,夜里晚些时候徐冽本来要送苏好回学校宿舍,但外边下了雨,苏好不想挨冻就赖着留了下来。
本以为次日一早出门就用不着受冷雨摧残,没想到这雨下了一夜还不消停。
这个地方的冬天兼具了南城的湿和北城的冷,对从小过惯暖冬的苏好来说简直像场灾难。
可苏好再霸道也没法改变人家纬度和洋流,用膝盖使劲顶撞着徐冽的侧腰,无能狂怒:“六点哪里早?再一个小时就要起床了!冬天这么冷,人到底为什么起床?!”
徐冽好气又好笑,握住她腿弯,把她不安分的腿架上自己的腰扣紧:“苏好,你三岁?”
苏好被他这色气的动作惹清醒,脚踝一勾,脚趾蹭蹭他的后腰:“徐冽,想挨操?”
窗帘拉得严实,昏暗中看不清彼此表情,但苏好能感觉到他在笑。
“今天周五了。”他捏了捏她的嘴,提醒她说话悠着点。
苏好闭上了嘴,腿也老实缩了回来。
之前在国内度假那阵子,徐冽刚食髓知味,苏好也对这种新鲜的刺激很有兴致,加上饱暖难免思淫|欲,两人就都没怎么收敛,玩得很疯。
后来回到美国,新学期开始,精力被学业分去大半,再天天胡来就真玩物丧志了,所以徐冽还是遵循原则,平常送她回学校宿舍睡,周末才放任两人腻歪。
于是上课日的苏好就习惯了没大没小张牙舞爪,有事没事特别喜欢对原则性极强的徐老师勾勾蹭蹭,看他拿她没办法,忍无可忍还要继续忍的样子。
虽然总会在周末被他收拾回来,但人类的本质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窗外风声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苏好出门的降到冰点。周五没有她的专业实践课,都是枯燥的理论课和通用课程,她真的提不起劲。
“是啊,”苏好感慨,“今天周五了,一礼拜能有几个周五,怎么能花在上课上。”
“除夕学校都不给我们这些中国学生一点福利?”
“而且今天还是我们认识两周年的纪念日,用来上课也太不像话了吧?”
“还有前几天情人节忙课题都没出去玩,要不今天你去上课,我就待在家里给你做|爱心晚餐等你回来?”
苏好哔哔了一堆理由,想得到徐冽的支持,她就可以心安理得逃了今天的课。
但徐冽却无情地打开了床头灯:“看你挺清醒了,起床。”
苏好捂着被光刺到的眼:“你这人有没有点良心?”
徐冽先起床作了个表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晚上包饺子过年,先好好上课去。”
苏好经常觉得自己谈恋爱谈得像条狗。
因为徐冽对付她不务正业的办法,总是拿一样闪闪发光的奖励品悬挂在远处,让她拼死拼活追着那玩意儿努力奋斗。
当初高中时候逼她考进正数是这样,现在为了不让她逃课又是这样。
但人在异乡,苏好确实很想过个年,尝尝徐冽他们北方地道的饺子。
苏好屈服了,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去了学校,只是没想到这天的课依然没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