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沈立行缓缓起身,面色冷静,“没什么振不振作的。”
沈立行的冷酷沈家皆知,没人质疑沈立行的恢复速度。
沈乐天下葬第二天,沈立行就像没事人一样地去沈氏上班了。
沈乐天死了,他名下的股份、不动产都要办手续,那些事沈立行交给律师去办了,但他仍然需要签署很多相关文件。
沈乐天的名字就在文件上。
四四方方的字体,冷冰冰的印刷体,不是龙飞凤舞的签名。
沈立行出神地望着桌上的文件。
沈乐天字写得不好,小时候沈立行没想着要教他,长大了再请书法老师已经为时已晚,沈乐天叛逆不爱学,沈立行也懒得管他,沈乐天有自己的歪理,他扒着沈立行的衣袖,撒娇道:“有小伯父在,我只需要在账单上签名就够了啊,练好签名不就行了。”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沈立行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沈乐天愣住,圆眼怔怔地看着沈立行,半晌才低了头,有点困扰地挠了挠后脑勺,面上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小声道:“我没想过……我总觉得小伯父会一直陪着我呢。”
沈立行手中的钢笔滑落在桌上,他四顾茫然地张了张嘴,喉咙中干涩的疼痛让他几欲作呕,无声地哀嚎了一声,他用力忍住落泪的冲动,下巴不断随着急促的呼吸点着,慢慢收紧了喉咙,涨红的脸恢复平静,只有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个毛病一直跟了沈立行很多年,有时候在不经意的瞬间,他的手就会发抖。
很普通的宴会上,服务生端来一支罗曼尼康帝,沈立行平静地坐着,鲜红的酒液倒入一半,他却忽然起身,双手颤抖地扔下膝盖上的餐巾,“抱歉。”
苍天大树上柔软的枝叶早已片片落下,那些刺在他的身躯里野蛮生长,时不时地从他的四肢肺腑中冒出来,割得他鲜血淋漓。
洗手盆里,水不停地放着。
“小伯父,”沈乐天哭丧着一张脸躺在他臂弯里,手上红痕刺目,“你不要我。”
“沈先生!”
外面服务生惊呼一声,沈立行如梦初醒,倒退一步才发现脚下已经水漫金山,他的裤管都已经湿透了。
服务生不断地道歉,沈立行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怪你’,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宴会。
司机撑着伞来替他开门,沈立行抬眼望向雨帘,又下雨了。
沈立行坐到车里,忽然道:“开慢点。”
司机道:“好的先生。”
外面雨幕沉沉,街道两面炫目的灯光在玻璃上打出光怪陆离的颜色,沈立行定定地望向窗外。
“先生。”司机小声地唤了一句。
沈立行立即扭过了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瞬间爆发出的期待是什么。
“我今年就要退休了,”司机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道,“您这几年瘦了好多,还是注意身体。”
沈立行沉默了一会儿,平静无波地‘嗯’了一声。
车平缓地驶入了沈宅,沈立行下了车,从司机手里接过伞,对司机道:“你下班吧。”
花园旁,大雨冲刷着一块灰色的墓碑。
沈立行撑着伞过去,静静地站在墓前,看了不知多久,俯身放下了伞。
“阿嚏,”沈乐天坐在车里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拉了肩头沈立行的西服擦了下鼻子,马上惊恐地望向沈立行,“小、小伯父,我不是故意的。”
沈立行笑了,他觉得眼前的孩子胜过世上任何的可爱,不由放柔了目光,“没关系。”
那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下。
“对不起,”沈立行微微笑了一下,抬手轻抚了抚淋湿的相片,“害你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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