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为皇子,老二为公主。
令宫外那些求菩萨告祖宗的大臣们,气得恨不得当场掀翻了祖宗的牌位才好,真是一点都不顶用。
“生了,大姐姐生了。”沈青稚紧紧握着贺愠的手。
眼里泛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她的笑比眼光还灿烂,那满足的模样,就像是偷腥成功的小猫儿。
冬日实在太冷了,哪怕太阳出来也冻得人手脚发麻。等沈苓绾收拾干净后,沈青稚看了孩子,又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就被贺愠接走了。
沈苓绾和淮阴侯府决断开始,她就没有了娘家,但是沈青稚就是她娘家。
丹阳大长公主派人往宫中送了手脚麻利的婆子,又给找了乳娘,事事都为沈青稚安排得妥帖稳当。
当淮阴侯府瘫在床榻还吊着一口气的老夫人徐氏,听说沈苓绾不光当了西蜀国皇后,三千盛宠于一身,更是诞下皇长子和皇女双胎时。
徐氏苍老浑浊不清的眼睛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她念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权利,被她亲手推开。
淮阴侯府这时本该踏上百年的荣耀,如今却比往日更加不堪。
作为皇后的沈苓绾,这彻底摆明了态度,不与她们交往,而嫁给贺愠的沈青稚同样不会与淮阴侯府扯上关系。
她们本想通过梅氏来修缓,沈青稚母女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那日三皇子谋反后的当天傍晚,梅氏被沈青稚派人给请进了丹阳大长公主府上。
公主府中,那满府的鲜血,无数还未收拾干净的残肢断臂,以及那些黑衣人刽子手的尸体。
她向自己唯一的女儿,一身素衣,染了鲜红的血印子,神情冷漠似冰雪望着她:“母亲,知道这些是谁吗?”
梅氏当然不知道,她手脚发凉被婆子扶着。这一辈子,哪怕事事不顺心,但是她也从未见过这般鲜血淋漓的场面。
梅氏发着抖,面色青白:“你找我过来做什么?”
“你这又是什么眼神看着我?我听说你杀了沈静淑的夫君,那可是丹阳大长公主的庶长孙,你疯了不成?就不怕丹阳大长公主厌弃你?”
沈青稚指着地上那些污秽和尸体:“这些都是他们派来杀我的人。”
“这地板上躺着的,有三皇子的人,有贵妃娘娘的人,魏王府派来的人,当然也有母亲口中庶长孙派来的人。”
“母亲你不仔细瞧一瞧么?这些都是杀我的刺客,若不是贺愠护着我,我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母亲日日说自己病着,想我回府看你。你知道我只要出了这丹阳大长公主府,面临的是什么?是要被他们抓走威胁我夫君,或者无声无息被欺辱致死。”
“你怨我怪我,觉得我与你不贴心,可是!自从池青莲来了府中后,你何曾有真正关心过我一日,你到底是不知,还是装作不知?这些都是要我命的人!”
“怎么可能?”梅氏不信。
她看着地上的尸块、鲜血,神情呆滞:“不可能,你又在骗我,她们说叫你回府只是保护你。”
“怎么可能会是要派人来杀你呢?”梅氏眼眶通红,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拉沈青稚的衣袖。
“我都是为你好,我也是想要护着你,可是……”梅氏彻底慌了。
沈青稚往后退了几步,躲开梅氏伸出的手。
她指着大门的方向:“顾妈妈,送淮阴侯府大夫人回去吧。这事情到此为止,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与淮阴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各自断了干净,才好安生。”
“是。”
梅氏失魂落魄,被伺候的下人扶着送回了淮阴侯府。
从那日之后,她就像彻底失了灵魂一般,不哭也不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瘦下去。
那日谋反,三皇子虽然死了,但是池青莲腹中依旧怀着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