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则发觉自己表达有误,赶忙解释道:“我是怕西淮公子呆在这儿久了,会遇到危险,不是怕您趁机跑了”
“没关系。”
西淮却说,他声音平静,淡淡道:“这种话,我已经在别的地方听过许多遍了。”
“唔。”
秦歌应声,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别的好。只能在推椅,在西淮身边坐下。
“您在烧什么?”
看了半晌,他禁不住问:“这不都是写了字的纸么九阍、逢虏、玉帐欢”
他念着。
西淮已经将没有送出去的词纸都撕碎了,只能看出一些零星的字词,而拼不出全诗。
“之前买的一本杂书。”
西淮答:“闲时随手翻过,现在用不上了,就不如烧掉。“
“哦。”
秦歌说:“看着这字写得真不错,烧掉怪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
西淮却问。他几乎是毫不留恋地将纸页都递入了火舌中,看着它带着上头的绝艳词笔都化作灰烬:“在这世上最负文人的,就是书!”
“”
秦歌不知道西淮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怔怔看着这小倌的侧脸,见他平静如寒玉,橙红的烛火跳动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一点点别样的光彩来。
但他的容貌依然显得那样平淡又悲伤,不知想到了什么。
“没事了。”
良久,纸张都烧尽了,西淮推椅起来:“回去罢。”
“哎”
秦歌说:“外头正下着雨呢,我送您一程。”
西淮从阁门前的一块护栏中拾起一把伞,头也未回:
“不用了。我自己回。”
而后他就连带着他的那一身看上去如玉一样寒凉冰冷的白衣,缓缓走进了黑暗中。
外头果然在下大雨,雨水敲在西淮的四十八骨紫竹伞上,就像有一把珠子噼里啪啦砸下来。
街头不时有一两架马车飞驰而过,车上温香软玉,娇笑宴宴,点着最醇的熏香,烤着最温暖的火盆。经过时,会溅起一大片积水来。
西淮就在这样潮湿的街头走着。
这里是星野之都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每一寸,都价值千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西淮走在这里,都感到一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