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领头的乃是观音大士,天族派出的使者,是金垣太子殿下……”阿季紧张地看了孙悟空一眼,这位可是重量级的醋坛子,听到“金垣太子”这四个关键词就瞬间触发那种。
“好吧,传信给路易斯,让他的人放行。”白闻秋撇了撇嘴,他早该猜到的,以如来和天帝看人下菜碟的尿性,派人来恭贺冥河老祖大婚,绝对不可能只派几个小虾米的。
观音菩萨都来了,天界也派了尊贵的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他不接待也不行了。
“哼!当初划定结界的时候说什么了?永世不得往来?这才过去几年?脸皮可真厚!”醋坛子果然忍不住开始冒泡了。
“人家是正经送帖子过来贺喜的,总不好拦在外面,罢了,我大约猜到他们的来意了……”白闻秋自己亲手替佛道二教埋下的祸根子,他自己会不知道吗?之前信誓旦旦说了老死不相往来,天帝和如来那么要面子的神,现在却突然放下身段,还找了“恭贺新婚”这么烂俗的借口,很明显,老祖他老人家当初埋下的□□包,终于被发现了……
“是因为心魔?”孙悟空曾经听白闻秋说过这件事,略一思索,也猜到了观音菩萨和金垣太子的来意,翻涌的醋坛子瞬间平静了,他就说嘛,天帝和天后那么想抱孙子,怎么可能让儿子来找白闻秋?看来,那位金垣太子对他家秋秋,也不过如此,患难的时候不见他出面护着,如今遇到难处了,便腆着脸巴巴儿的过来了,哼!
和恋爱脑的猴哥不一样,下学回家的蓝应闲一听白闻秋说完前因后果,便眼前一亮,难得放下矜持,冲着他义父吹了一波彩虹屁——
“果然不愧是义父!深谋远虑!”
“正所谓送神容易请神难,从前他们对义父麾下的阿修罗族避如蛇蝎,如今再想请回去,也要看咱们放不放了。”
放是自然会放的,蓝应闲心里清楚,如果义父不肯放人,那便根本不会叫人请他回来,更不会放那帮人过来,如今他们奇货可居,怎么谈、要什么,这才是义父叫他回来真正的原因。
“此事,五郎怎么看?”白闻秋笑盈盈地给蓝应闲盛了一碗他最爱的虾米糊糊,这种虾米糊糊是用淡水小虾米做的,海里的虾腥味儿太重,做的反倒不好吃,这些虾米,是他在孙悟空的芥子空间那口冷泉里养的,遍体透明,只有虾头有一抹深色,味道极为鲜美,不过因为量少,每次只有五郎回来,夫夫俩才会去捞一网给他做虾米糊糊吃。
再流弊的学霸,回到家也是爹娘宠爱的小宝宝,心满意足地享受了只有家里才能吃到的鲜美虾糊,蓝应闲放下青瓷小碗,擦了擦嘴角,这才笑眯眯地回道——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义父好脾气,顾念与天界太子的旧日情分,我与爹爹却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
先把调子定下来,这件事情不是冥河老祖不给你天帝和如来的面子,是他们这些家属不愿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苦主不原谅你就是心胸狭窄,家属胡搅蛮缠便是情有可原。从前的白三郎,是生是死都没有家属会替他出头,如今的冥河老祖,可再不是没有家属替他出头的小可怜了。
“说得好!就是这样!我第一个不答应!”身为老祖拜过天地的道侣,孙悟空立刻跳了出来,任何能让金垣太子不痛快的事情,都能让大圣觉得无比痛快!
“此事义父便不要开口了,若是菩萨与金垣太子追问起来,义父只说您如今潜心悟道,早已将族中事务交予孩儿了,孩儿心想,素闻观音大士慈悲为怀,定然不忍心为难我一个晚辈吧?”
“至于金垣太子殿下?他若与孩儿攀交情,孩儿便委屈些,称他一声叔父便是……”叔父都喊出口了,你还好意思欺负他一个小孩子吗?攀交情?小爷便叫你知道知道,有些交情,攀上了可就轻易甩不掉了,呵!
“潜心悟道?悟什么道?”
“义父从前不是一直喜欢用魔气做一些小玩意儿么?如今天气渐渐炎热,不如爹爹陪义父闭个关,多做些好用的物什出来,若是好用,说不定便能借此安顿好义父空间内那些阿修罗族的前辈了。”五郎贴心提示道。
“咦?这是个好思路啊!”白闻秋眼前一亮。
“这个好!”能单独和白闻秋在一起,闭关闭个五百年孙悟空都觉得没问题,况且还能让白闻秋不要和那个天界太子见面,简直完美!
“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孩儿这边扛不住,到时候再去请义父和爹爹来替孩儿撑腰。”蓝应闲优雅地卷了卷袖子,给义父和爹爹一人裹了一个卷饼,这卷饼要趁着面皮刚送上来、还热乎的时候卷着菜和肉吃才最软乎。
见他又开始装白莲花小可怜,不知道为什么,孙悟空凑到嘴边的卷饼顿时就不香了——
他这个便宜儿子,生平最喜欢的便是仗着自己年纪小、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便下狠手坑人,孙悟空默默在心里给观音菩萨和那位太子殿下点了一排蜡……愿佛祖与三清保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