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韩杜衡坐于公堂:“升堂——”
未几,王家人被押上堂,韩杜衡看着他们,不耐烦地问:“你们又要告谁?”
不等王家人回答,那些生病的百姓七嘴八舌地大喊:“尚书大人,王四狗不是被回春堂治死,而是被骆刺史毒死的!”
韩杜衡瞬间正色,他抡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哐——”
“肃静——
你们择一人上堂,和本官说明原委。”
不久,一郎君被推上堂:“草民赵五,拜见尚书大人。”
“怎么回事?”
“回尚书大人,王四狗死后,王家突然发了横财,搬进大宅子,草民们觉得奇怪,便一道去问了问。
据王家人交待,王四狗不是被回春堂的医女治死,而是他们收了骆刺史的银钱,毒杀了王四狗。”
韩杜衡低眉,望向王家人:“赵五说得是也不是?”
将将挨了一通揍的王家人头如捣蒜地点点头:“是。”
“荒谬!”韩杜衡怒捶惊堂木,“王四狗是你们血亲,你们居然为了区区银钱,谋害血亲性命?!”
王家人急忙伏首:“尚书大人,草民不想谋害血亲,是四狗本来就活不成了。
再说,骆刺史拿刀逼草民,如果草民肯杀四狗,他就给王家一百银,可如果草民不杀四狗,那他就要杀了王家所有人!”
“真是越发荒谬了!骆禾昀乃是陵阳刺史,怎能做出逼民为凶的事!”韩杜衡再拍惊堂木,“来人,宣骆禾昀上堂!”
“是
。”
彼时,骆禾昀将将离开府衙,正要春风得意地赶往红衣坊,他刚一脚踏上马凳,宁寺正横在车前:
“骆大人留步。”
“作甚?”
“有人告骆大人买凶杀人,韩尚书请骆大人过堂。”
骆禾昀心下大惊,全没想到会出这档事,但他惊归惊,却并未显露慌乱:“请宁大人稍等片刻,容本官回衙换身衣。”
只要宁寺正肯放他回刺史府,他就马上从后门开溜,去寻谢尚书救命,正此时,一把长刀横在他脖颈。
骆禾昀怒目:“本官是朝廷命官,不是钦命要犯,尔等怎敢——”
然,不等他说完,宁寺正已强硬下令:“带走!”
见此,骆禾昀慌忙扭头,欲喊人去谢家报信,可大理寺的衙役算准了他,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唇齿,把他塞进车马。
马车“嘚嘚”,急往大理寺,不到两刻钟,车子停下,骆禾昀如同被定罪的囚犯,扭上公堂。
“韩尚书,溱律有言,疑罪从无,本官未被定罪,你怎敢叫他们——”
“哐——”韩杜衡抡起惊堂木,以一声重敲打断骆禾昀的叫嚣,“王家人已经招供,他们亲手毒杀了王四狗。”
“一派胡言!”骆禾昀怒驳,“王四狗分明是被许医女治死,何来的毒死一说?韩尚书,除非你能拿出人证物证,否则,下官定要去陛下跟前,告你凌辱朝臣!”
“人证就在你眼前,是收了你一百银的王家人。
至于物证,贵妃娘
娘带李太医夜探回春堂,曾叫你污蔑成毁尸灭迹,然,陛下在御审李太医时,李太医留下口供,说他在查验王四狗尸身的时候,发觉他是中毒而死。”
说罢,韩杜衡拿出口供:“王四狗死于何毒,供状里写得一清二楚,如若王家人能说对毒药的名字,那你买凶杀人就是铁证如山!”
话音未落,韩杜衡、骆禾昀以及堂上堂下所有人全看向王家人:“你们毒杀王四狗的毒药是自备,还是何人给你们的?”
“是骆刺史给草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