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王爷的师父。”守门的侍卫对着人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目光顿时颇为敬畏,哪怕云师父一身朴素短打,也似乎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怡亲王的师父啊,一定是世外高人。
大家还在观望的时候,倒是一只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监视的各路探子赶紧回去禀告主子:怡亲王的师父来了!
云师父沿路而来的那点小幽怨顿时不见了,一只手背着,另一只笑眯眯地捋着编成脏兮兮小辫子的胡子,耸搭的八字眉都往上翘了翘,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排场够他虚荣心爆棚了,在云溪尴尬的目光下,人模狗样地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东来南往跟着李璃进宫,管家特地受了主子嘱托,必定要好好伺候这位老人家,于是恭敬地迎上去,一边领路往院子走去,一边寒暄着替他主子说话:“云师父,您远道而来,风程仆仆,真是辛苦了。王爷本打算亲自到城门迎接,可无奈宫中要事,朝中重任离不开他,只得请云公子代劳,还请您莫要生气。”
“不生气,我徒儿是干大事的人,心系天下,咱们得体谅。”云师父笑呵呵道。
云溪摸了摸鼻子:“……”这话好像是他说的。
“云师父果然通情达理,真不愧是王爷的恩师,怪道能教出云公子这样的文武全才,年轻俊秀,令王爷尊敬有加,时常挂念您。”
云溪就看云师父那张脸上已经看不见眼睛,飘飘然了都,还故作谦虚道:“好说好说。”
“这一路来,您一定然又累又饿吧?”
云师父摆了摆手,和善得体地客套:“还好还好。”
云溪:“……”再不吃得饿死的是哪位?
然而管家却体贴道:“云师父,朝食已经备好了,有些简陋,不过都是些好克化的吃食,您先讲究着用一些,用完后再洗漱更衣,好好休息去去乏,您的院子已经命人整理出来,一应俱全,随时能够住下。等中午王爷下朝回来,再好好给您接风洗尘,您看如何?”
那简直再妥帖都没有了,云师父一摆手:“你安排着办吧。”
说着简陋,可当花色齐全的早膳摆出来,云师父差点没热泪盈眶。
“唉,这实权王爷就是不一样啊,想当初……啧啧。”
想想跟着李璃混在皇宫的时候,这小子前头还得靠他照着,后来出了冷宫,虽然改善了点生活,但也小心翼翼没敢张扬,什么都是对付着过,等到了北疆,云师父更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引来注目,何时享受过真正贵人的奢华待遇?
瞧这早膳,都是变着花样得有琳琅满目几十样呢,不一样,真不一样。
下人送完了膳食,就贴心地纷纷下去,徒留这对师徒用早饭。
云溪瞧着他师父那吸溜吸溜的模样,有些惨不忍睹道:“您这也太夸张了吧,一路上就没吃点好的?”
“你大师兄召唤,为师哪儿敢耽搁,这不刚将身边的事安排好就风餐露宿赶来了吗?”说完,云师父招待着云溪,“赶紧吃,不要浪费了,这么多,为师一人哪儿吃得完。”接着他又感慨起来,“唉,做王爷的,每天这么奢侈浪费多不好,一路上,可看到穷苦人家饭都吃不饱,罪过哟……”
这话云溪就不同意了。
“也就今日,大师兄给您排场,要是每日这么吃,那不得吃瘫了。您待会儿要是不急着休息,我带您逛逛,别看府里占地大,后院一大片都是空的,给女眷的院子就没着人修缮过,大概也不打算修了。也就这边常住的比较讲究,大师兄不铺张浪费,他就是过得精致。”
“嘿嘿,你小子在他身边倒是学了不少。”云师父揶揄道。
云溪一挺胸:“那当然,学不来大师兄的运筹帷幄,也不会二师兄用兵如神,跑个腿逮个人还是行的。您既然到京了,那保护大师兄的事儿就交给您了,我得离开一阵子。”
“去哪儿?”
“大夏,抓个叫姜直的人。”云溪在云师父面前没隐瞒,而后者一听这名字便是一阵恍然,作为经历过定北侯府遭难之人,他一下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串起来了,不禁喃喃道,“这俩孩子也太不容易了,之远知道的话怕是得疯。”
“大概是知道的,大师兄没瞒着他。”
云师父点点头:“那你此去务必将人给抓住了,你两位师兄得承你一辈子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