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之远弯了弯唇,低低地从鼻腔里应出一个:“嗯。”
晓飞:“……”
众亲卫:“……”
居然回答他们了,而没有直接无视,显然那心情不是很好,是非常好了!
“还有事吗?”
众人齐齐摇头,就是有也不敢说啊!
“那就散了,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回营。”
“是。”
亲卫们目送着樊之远脚步轻松地走进暖阁,仿佛依旧在做梦中,直到东来和南往从里面出来,才一人一把将两个內侍拉到远处,他们简直好奇死了。
东来摊手道:“都说了不会有事儿,你们还不信。”
晓飞挠挠下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元帅怎么就……说,王爷是不是给元帅下药了?”
看着一个个伸过来的脑袋,竖起的耳朵,南往嘿嘿一笑道:“知道作为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知道也懂得闭上嘴。”南往下巴一抬,骄傲地背着手跟东来离开了。
然而走了两步回头见这群呆子还杵着,不禁笑骂道:“傻子,大将军都说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是让你们识相地滚远点,别打搅人小两口亲热谈正事,懂吗?”
众亲卫:“……”现在懂了。
暖阁中,樊之远轻轻地在桌边坐下,看着烛光下捧着茶盏一口啜饮的李璃,光晕打在微微低敛的眉眼上,看起来分外的美好,心中不禁涨的满满的。只是仔细瞧李璃似乎消瘦了不少,尖尖的下巴更戳人了,而眉宇间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樊之远回想方才搂着李璃腰肢的手感,的确瘦了一圈,让人心疼。
京城风云变化,哪怕远在边疆的樊之远也在延迟一两月的短短来信中体会到那份诡谲和凶险,不比战场上的真刀真枪来的轻松。
“愉姐姐的事本是机密,路途遥远,我怕意外泄露,便没有在信里说清楚。”李璃将施愉如何从宫中带出来,又借天花假死脱身的事说了一遍,并非故意瞒着樊之远。
樊之远默默地听着,他当然不怪罪,只是总算能放下心来,至于施愉这个孩子挂不挂在李璃名下他不在乎,只是心疼李璃为了燕帝暗中付出了太多,可能还没人念着他的好。
“皇上呢,现在如何了?”
李璃叹了一声,摇头:“不好,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可能走,师父也没办法。”
哪怕兄弟之前再争锋相对,临到这个时候李璃依旧伤心,云师父一直住在宫里吊着燕帝的命,没有回来。
其实在他看来,燕帝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自己找死,这谁能拦得住?
想想有李璃这样的弟弟已经是八辈子积攒的福气,不然放到大夏去,怕是早就成了某个皇子的垫脚石,座下骷髅了。
不过考虑到李璃的感受,樊之远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安慰道:“生死有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李璃抬起头笑了笑:“嗯,接下来就是定北侯的案子,姜直还活得好好吧?”
提起他,樊之远的脸上便带起了一抹冷意:“死不了。”
“正好,明日回来就将他送往刑部,这次你们魏家在天有灵,应该都能得到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