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喝完呐。”云笙说着话,只浅浅的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盅。
赫连翊当真一口就喝完了一杯,还把酒盅倒着放,果真一滴酒都不剩。
这还没半个时辰,庾大小姐已经喝了两杯,来了迎春院只给人送簪子,也不说旁的事,莫非是来买醉?越发使不得了!
且不说还戴孝在身,来迎春院喝花酒,已然出格;若是喝得烂醉如泥,他把人送回去,庾家人岂有不怪罪的?
程景渊劝道:“庾公子,你少喝些吧。”
“才喝两杯,不妨事。”赫连翊自个儿酒量极好,不知庾大小姐本人酒量如何,眼下他神思清明,看人也没有半点浮影,可见喝两盅酒没什么事。即便再喝两杯,应该也不会醉。
云笙没甚胃口,一面拨弄腰带,一面问:“你们两位公子,花大价钱点我作陪,又不干什么,还送我簪子戴,别是想把我卖了吧?”
“我们来的迎春院,正是云笙姑娘的地盘,云笙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呢?”赫连翊笑着发问。
“那倒也是。”云笙开怀大笑,双唇红通通的,露出一颗颗白贝似的皓齿,活色生香。
赫连翊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来迎春院,委
实有件事要请云笙姑娘帮忙。”
“什么事?”云笙机警地问。
赫连翊这才道出此行真正目的,“只要云笙姑娘每天戴着头上的通草花簪子,时不时跟那些老相好说想要通草花簪子,只要去大丰收米行旁的摊位买就成了。”
程景渊终于明白整这么些弯弯绕绕,原来庾大小姐是想利用云笙姑娘的影响力,打开通草花簪子的销路,实在是高明!
“我的老相好们,还没两位公子有钱呢!”云笙揶揄,开怀大笑。
庐陵只有迎春院这里的姑娘有些姿色,其中又以云笙最为出众,没几个有钱有势的老相好,赫连翊是绝对不信的。
赫连翊眉眼带笑,“那就看云笙姑娘愿不愿意鼎力相帮了。”
“要我帮你们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先要答应我一件事。”云笙回道。
赫连翊问:“何事?”
“别看我每天在迎春院穿金戴银的,却是伺候那些看了就倒胃口的爷们。难道看到两个可心人儿,偏偏又都是正人君子,不肯碰我。这可让我着实伤心,想讨我开心倒也简单,一个脱了上衣给我捏肩,另一个给我捶脚。”
一个脱了上衣给我按摩,另一个给我捶脚!
云笙姑娘可真厉害,净会给程景渊和赫连翊出难题!
程景渊身为县令家的公子哥,踏入迎春院的门,已是赏脸,眼下却要做小伏低服侍花魁,传出去了,亲爹不得打断他的腿?
赫连翊也没好到
哪里去,一则是女儿身,万万不能脱下衣衫;二则即使捏脚,只有别人给他泡脚捏脚的份,何曾给人捶过脚?更何况是给花魁捶脚,看似荣耀,实则自尊心要被踩得稀碎。
“庾公子,要不咱们走吧?”大不了程景渊发动身边的亲朋好友,卖卖面子,总有人愿意买的,强过做伺候花魁的活。
云笙开口道:“两位公子,只怕还不晓得除了那些男人给我们买胭脂水粉,我们自个儿花钱买得也不少呢!要是姐妹们看到我簪子这么好看,少不得都要来问在哪里买的,我一说,你们何愁卖不出去?这一本万利的好事,放下面子就能得到,何乐而不为呢?”
这倒是实话,云笙只要愿意,能给赫连翊带来许多买得起的客人,这可比外头走街串巷挨家挨户问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