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倚翠居,连清辉院都没有去。
不是因为吐,而是下雨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沙沙的雨声就响起,等到陆芷沅起来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凉意袭来。
闻春拿了夹袄过来给她穿,“兵部有急报,殿下进宫了,他说您起来后一定要吃东西,他忙完就回来。王妃让丝雨过来说,雨天路滑,让您不要过去请安了。”
于是陆芷沅吃了熬得软烂的粥,裹着披风,坐在廊下看雨。
这雨一下就下了好几日,陆芷沅吐得越来越频繁,到后面每日躺在床上,痰盂放在床边,方便她一伸头就能吐出来。
楚珮容和兰氏来看她,见她吐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兰氏问道:“郎中来看过了吗?”
“致静道长来看过了,开了滋补的药方,但这孕吐没有药,只能熬过去。”楚珮容叹道:“我怀庄宜和庄烨也就早上觉得有些恶心,不像阿沅吐得如此受罪。”
“所以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遭罪。”兰氏摇摇头,想起一事,又问道:“这几日我过来,都没看到阿羽,她在忙什么?”
陆芷沅倚靠在床头,她刚喝了几口不见一丁点油星的鸡汤,有了些力气,“漠北互市的皮货丝绸准备开市了,她跟王大人忙着。”
“阿羽跟王大人跑来跑去的,林夫人没什么话吗?”兰氏好奇。
楚珮容笑道:“王大人的母亲找了媒人,去将军府提亲了。”
“这么快?几时的事,我竟不知。
”兰氏忙问道。
“昨日。王大人不知怎的,突然催他母亲去提亲,他母亲还怕将军府看不上他们。”楚珮容笑道。
“王大人催的?原来他对阿羽也有意!这小子动作倒是快,看来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喝他们的喜酒了。”兰氏笑着。
“还有一事,”楚珮容看着陆芷沅,“孙翰林把女儿许配给翰林院的一个待诏。”
兰氏诧异,“孙翰林怎就突然转了性子?”
陆芷沅笑道:“孙翰林比赵濂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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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濂却不这样认为。
他特意在誊录所等孙益出来,大声恭喜他:“孙侍读,听说你把女儿许配给李待诏了,恭喜恭喜!”
孙益向他草草抱拳示谢,越过他,不想同他纠缠。
赵濂怎会放过他,跟了过去,“孙侍读,李待诏乃九品,前途不可限量啊。”
孙益没搭理他,越走越快。
后边出来的人兴奋地跟着他们,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赵濂提高了声量,“本官女儿入晋王府做良娣时,孙侍读曾送礼摆宴席庆贺,今日孙姑娘找了好人家,本官得送礼好好庆贺。孙侍读,你说在哪里摆宴席好呢?不过,你的姑爷是个九品待诏,可不好太过张扬,不如就在西市请?”
孙益刹住脚步,盯着他,脸色涨红,鼻息粗重。
赵濂讥讽笑道:“本官说得不对吗?”
他的官阶比孙益高,女儿虽住在别院,但怀着晋王的孩子,孙益生生咽下赵濂给的羞辱,抱拳道
:“赵郎中说得对,下官祝赵郎中能一直得意下去。”
周围在窃窃私语的人,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