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否认。不过,饮酒的乐趣,有一半是因为能忽视禁酒令。”亚典波罗半开玩笑地提高声音,并伸出右手。“世人一定会说你坏话的。因为你扮演了一个不容易的角色。”
“哪里的话,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和你们的辛劳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两人握手道别。
这一天,艾尔·法西尔独立革命政府的委员们,将近一半的人面色凝重地命尤里安前来。面对过于年轻的军事代表人,他们郑重其事地宣布道:“姆莱中将好像已经决定离开了,不过,跟他没关系,我们将解散政府。决定先通知你一声。本来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不过——”
“是吗?”
尤里安的反应略欠温和,独立政府的委员们觉得心里老大不痛快。
“你不要想歪了,本来艾尔·法西尔独立运动大半都是罗姆斯基医师一个人搞出来的,我们只是碍于他制造的时势,才不得不卷进这场没有胜算的革命运动。”
看到他们急于甩脱已故者留下的包袱,尤里安厌恶至极。
“罗姆斯基医师是独裁者吗?你们难道没有反对他的自由吗?”
这群独立政府关系人的羞耻心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年轻人的声音仍不断地摇撼着他们。为了掩盖这个声音,委员们努力扬声说道:“无论如何,杨提督和罗姆斯基医师都遭不测身亡,反帝国的革命运动已经失去军事和政治上的领导者,再继续交战抗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
“现在,应该摒弃政治体制之见,替大局着想,为全人类的和平和统一贡献心力。憎恨或敌意没有任何帮助。你们也没有必要太执着于死者的理想,而一心想随之殉道。”
尤里安极力克制着自己。
“我不会阻止你们走的。因此,请各位放心地离去吧。但各位也没有必要就此否定你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在此先说一声各位辛苦了。我现在可以告退了吗?”
委员们自以为是地下令准许后,尤里安离开了。现在,他终于明白姆莱的心意,原来姆莱辞去的目的,是要带走这些家伙。姆莱中将是有意将这些没有信心又没有勇气脱离的懦夫,为尤里安一并除掉,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他会使自己背负脱逃者的罪名。尤里安衷心地感谢姆莱,也深深为杨能收纳他为幕僚的远大见识折服。
在这一的人心浮动中,也有人丝毫不为所动。曾是银河帝国一级上将的梅尔卡兹,在为杨守丧的同时,也默默地致力于战略及战术的方案研究。
“我以前时常想,利普休达特战役时,还不如败给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死掉的好——”
他对副官贝伦哈特·冯·施耐德如此说过。
“但我现在不这样想了。六十岁以前,我一直活在害怕失败的日子里。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可以不用这种方式生活,对于这些使我彻悟的人,必须回报他们的恩惠。”
施耐德点点头。三年前,他把自己敬爱的上司引上了这条人生路程。这个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他也曾反复苦思,至今看来似乎自己没有错。他将会继续走完自己选择的路,而且毫不退缩。
六月六日,伊谢尔伦要塞以代理革命军司令官尤里安·敏兹之名义公布杨威利的死讯,举行正式的葬礼。同时艾尔·法西尔也宣布解散独立政府,结束了短暂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