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抿贽!
众人皆是一惊,而最惊讶的当属于少陵。
透过重重人群看过去,他爹像是初见时那样,一身白衣,广袖长袍,腰间别了一管白玉箫。原本应当是仙风道骨分外潇洒的装扮,偏偏却因为太过规矩方正,显出几分死板的味道。他眉宇间依旧有那一道深深的沟壑,此时蹙眉看着他,却不再是严肃方正,而是担忧心疼。
“阿爹……”于少陵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艰涩,而于抿贽已经瞬间掠到他身边,拿出腰间的白玉箫握在手心。
“阿缺,别怕。”他挡在他身前,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一句。
明明身形是和他差不多高的,却让他觉得这个身影无比强大而坚实。
这是父亲的力量。
是被唤做阿爹的魔力。
于少陵只是听着便不自觉想要依赖,所以他轻声道着歉,又像是在撒娇:
“阿爹,我好像给言韵阁惹麻烦了。”
于抿贽突然回头看向他,严肃的眼神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安慰:
“你没做错什么。”
而后,他再次面对那些还在叫嚣的正道人士,分外坚定的道:
“于缺是我儿子,也是言韵阁未来的阁主。就算他真有什么错处,也该由我这个父亲管教。轮不到旁人来说三道四。”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前面几个叫嚣的最厉害的修仙子弟,冷声道:
“若诸位还有不服,可来我言韵阁讨教!我随时恭候。”
他这话已经是把于少陵等同于整个言韵阁的分量,于少陵担心这样太给言韵阁树敌,忍不住插嘴道:
“阿爹,你这是何必,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抿贽打断了。
“我说过你没做错什么!”
于抿贽神情虽严厉,眼神深处却透着最温暖的流光,如山如海,护他周全。
“阿缺也当相信阿爹,相信言韵阁。”
就是这一句话,让于少陵心尖蓦然像是被人拧紧了一般,酸胀的麻涩之下,是几乎溢出的欢喜。他重重点头,用力的嗯了一声。
于抿贽的神情便柔和了下来,转身望着眼前对立的众人,高声道:
“于某今日便言尽于此。阿缺我带回去了,诸位有何恩怨,言韵阁恭候大驾。”
一时间无人应声,想来若是只有于少陵独自一人,杀了便也杀了。可若牵扯上言韵阁这个南边第一大派,就还是得掂量掂量分量。
何况虽然叶宗主始终没有发声相护,但到底没有明说要断绝这份甥舅关系,只怕还是会暗中维护。
所以在场不少大佬没有出声,想来是打算静观其变,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而几个叫嚣的最厉害的年轻修仙弟子又根基薄弱,自忖没有实力和言韵阁作对,便也暂且偃旗息鼓。
于抿贽见无人再拦,带着少陵便要走。眼前却突然无声无息的挡了一人,于少忆还是那副美得近乎惊心动魄的模样,可此时挡在他们身前,就像一堵无法逾越过去的铜墙铁壁。
“少忆……”于抿贽见到他,心情很是复杂。可于少忆看都不看这个曾经名义上的父亲一眼,至始至终,他都只是望着于少陵。
一双眼珠子里有万丈的流光,又深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