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一国太子可是不小的罪过,楚越脸色都变了,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都没收到消息,当中定有误会,不如调查清楚再做决断。”
兰翩冷笑:“父皇一早派人封锁消息,你们当然不可能知道。整座太子府的人皆可作证,还有什么好说的?”
泽川帝怒扬袍袖,“这件事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阿痕不顾众人拦阻,冲向刑场中央,愤恨地控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玉朝弦把阿痕拉至身侧,呵斥:“闭嘴!”
阿痕挣脱不开,眼泪汪汪地看着地上的阿爹,目光从他憔悴的面庞游过,最后落在他镣铐锁紧的四肢上。
“泽川太子囚我父亲三百年,对他滥用酷刑,不尽折辱,我为父报仇,也有错?”
泽川帝手指阿痕,看向玉朝弦,“朝弦,你瞧瞧,他承认却不知悔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简直和那个魔头一个秉性!”
玉朝弦冷眼盯着泽川帝:“你想怎样?把本座外孙的命留给泽川做交代吗?”
泽川帝被堵的无话可说。泽川和幻族毕竟有姻亲关系在,阿痕是他的甥外孙,若把事弄太僵,泽川也不好收场。
一直沉默的墨厉却在此时笑说:“子不教,父之过,寒帝觉得呢?”
泽川帝反应过来,配合地说:“不错,儿女犯下的错,墨云箫作为人父,理应承担恶果。”
阿痕脸色一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爹的事!”
墨厉走入刑场,冷笑:“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天下无人不知,定是他怂恿你行刺寒太子。”
玉朝弦冷冷道:“阿痕自小与双亲分离,近日刚寻回父亲,他们父子相处时间甚少,何来教唆?”
墨厉靠近玉朝弦,小声说:“稍安勿躁,他只不过会受些苦头罢了,命总要留着,但阿痕行刺东宫是事实,总要有一人出来顶罪,你希望是谁呢?”
玉朝弦看了看阿痕,又看了看地上的玉轻然和墨云箫,沉思片刻,说:“阿痕,先带你阿娘离开。”
阿痕不动。
玉朝弦推了他一把,呵斥:“赶快去!”
阿痕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地,含泪说:“是我自作主张,不是我爹的错,他都不认我,根本不可能叫我去刺杀泽川太子。”
墨厉笑说:“你说他不肯认你,有什么证据?”
泽川帝扬言:“那便叫他们父子当面对质。”
玉朝弦趁机抱起玉轻然,交给文漪。文漪忧虑墨云箫和阿痕的安危,玉朝弦却道:“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文漪不再多言,送玉轻然离开。
有士兵提了一桶水,泼向墨云箫。墨云箫脸上挂满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慢慢睁开眼。
泽川帝问:“魔头,玉流痕在三日前行刺东宫,他犯下此番大错,是不是受你的教唆?”
墨云箫的手指动了动,挣扎要起身。文煜和寒清风快速闪到他面前,把他扶起。
墨云箫环顾四方,没有见到玉轻然和文漪,又见玉朝弦在旁边,懂了大概。
墨云箫把视线落在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痕身上,轻问:“是你做的吗?”
阿痕早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抽泣说:“是。”
墨云箫看着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把泪收回去。”
阿痕快速抹干眼泪,规规矩矩地立着。
墨云箫面向泽川帝,骤然俯扣地面,“是我教唆阿痕刺杀泽川太子,请圣上体恤阿痕年纪尚小,不与他计较,所有罪责墨云箫愿一人承担!”
阿痕两眼震惊,去拽墨云箫的胳膊,“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认?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想要杀他!”
墨云箫抬首,华发松散,狼狈不堪,却把每一个字咬得足够清晰,“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圣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