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江明声音低沉像某种乐器:“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周苒往自己身边牵了一下,他目光快速划过她身体,似乎在确认什么。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抓着她手却不自觉地使了力气。
“项社长怎么了?”
“做噩梦了。”
“什么梦?”
“自己孵出来鸡崽儿让黄鼠狼叼走了。”
周苒:“……”
可以,极限一换一。
项江明眉头一直是锁着:“昨晚到底怎么了?”
“有一个鬼影趴在了吊灯上,它打算杀了我,但是没杀成。那东西喊着‘把属于我东西还给我’,还说马术表演是‘恶魔把戏’,你说,它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挽救冤……”
“你受伤了吗?”
周苒突然被打断,疑惑地看向他:“你听我说话了吗?”
项江明直截了当:“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快理直气壮啊?
不过周苒发现,项江明表情真过于严肃了,一点也不像他,这让周苒感觉有些压力,于是她站直身子,向以往一样淡淡地开口道:“没有受伤,但是吓到我了。”
“哦,又吓到你了。”果然不出所料,项江明终于松开了皱着眉头。他将嘴角挑了起来,终于笑了,手自然地插进校服裤口袋里,切了一声道:“我看是你吓到它了才对。”
嗯,这样项江明才自然。
周苒也跟着他笑了,发丝跟着落下来一缕,乌黑发丝将那娇小脸蛋衬愈加柔婉白皙,项江明目光一瞬间忘了移开。他突然想起来华数杯采访,一片被雨水打湿树叶沾在她乌黑头发上。
被雨水打湿枯叶和精致漂亮小姑娘很不搭,于是他叼着笔袋伸出手,没想到她误会自己和她抢镜头,竟然还露出了那样笑容……
项江明想着,垂在身侧指尖快速收拢半寸,他想将那缕头发撩开,但就在此时,大厅另一端房间发出尖利喊叫声。
“死人了!”
田乐乐房间被人从里面推开,高宽手上沾着血污,他双眼赤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屋子里逃了出来,喉咙发出破碎嘶吼声:“操他妈死人了!”
屋门大敞,周苒侧身,绕过项江明身子往里看了一眼。
田乐乐身子侧仰在地毯上,眼睛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两个空空骨洞。她脖子上插着一个箭矢,似乎是被人类杀死,而不是周苒房间里鬼物,早已凝固血液泛着乌紫色,在她颈下绽放开来,犹如一朵妖异诡桀花。
高宽把嗓子喊哑后终于冷静了一点,怒目圆睁,指着周苒和项江明:“你们,是你们杀了她,杀人犯!”
项江明单手摁住了他:“不要乱咬人哈,门是你从里面打开,谁最有可能杀了她人是我还是你?”
高宽疯狂地拍打着自己大腿:“呸!我怎么可能杀了她,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哪知道为什么?”项江明打了个哈欠:“抱歉哈,我也是刚起床,麻烦你小点声,我耳朵疼。”
高宽刚要发火,突然,已经凉了田乐乐喉咙跳动了一下,有一只甲虫从她嘴巴里钻出一个头,那甲虫张开嘴,露出人类一般森白牙齿。
项江明神色一变,迅速捂住了周苒眼睛:“啮尸虫,别看。”
周苒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嗡嗡啃啮声,以及高宽就地呕吐声音。等周苒再睁开眼时,那只甲虫已经振翅飞走,地上留下了一张轻盈人皮……
五官脱落之后,那皮就像画纸一样,周苒光是看着有些反胃,更别提如果看到啃咬过程,高宽趴在地上,胆汁儿都吐出来了,项江明也用手堵住了嘴。
这时,管家科拉出现了。
他依旧是一副恭敬神色,靴子踏着地毯走来,他目光平静地划过田乐乐尸体,然后恭敬地对大厅里站着几位客人道:“马术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六位客人马上到庄园里去,王子备好了美酒,真诚地邀请大家一起品尝。”
看见这样画面谁还有胃口喝得下红酒,这到底是一个多么疯狂世界!
其他人听见声音都从屋子里出来了,只有周泽升尖叫了一声,随后是一片诡异安静,律师牵住了苏子文颤抖不成样手。大家一起往楼下走,只有管家没有移动。
周苒和项江明落在最后面。
走过一个拐角时,周苒皱着眉朝上望,他看见管家弯下腰,一双手从地上捏起了两颗葡萄,他观察了一下它们,随后露出了鄙夷表情,但还是将它们收进了口袋里。
周苒突然想起来,那天屠夫死后,周泽升房间里也出现了两颗葡萄,当时他们吃完面包已经饱了,并不想吃掉它们,于是随手放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