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夏果然又穿了一条黑色裙子,胸前用别针别了一朵小白花。
颜虹霞却是个胆小怯懦的,不敢违抗丛夏,也不敢刺激阮仁义,于是只穿了一身黑色裙子,压根不敢戴什么小白花。
丛夏见状,微微扬眉,并没有说什么。
颜虹霞见状立刻松了口气。可她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阮仁义在看到丛夏那身装扮的时候就已然暴怒,但他落到了现在这种境地,根本不敢率先朝丛夏发难,压着怒火去看颜虹霞,就看到颜虹霞也是一身黑!
阮仁义当即喝道:“谁让你穿成这个样子?贱人就是贱人,当初为了钱能给我当小三,现在看到我被关起来了,就想诅咒我去死,你再去给人当小三吗?”
颜虹霞无措道:“不、不是,仁义,我没有这个想法的,你知道的,我也根本不敢有这个想法的,我……”
颜虹霞还想解释,阮仁义却再次破口大骂:“没有这个想法你穿这一身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诅咒我去死是什么?你当老子老年痴呆,看不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成?本性下|贱就算了,还没有教养,不懂礼貌,穿一身黑过来……”
阮仁义显然是想要指桑骂槐的,但现在明显他处于弱势一方,压根不敢得罪丛夏,就只能这样隐晦又隐晦的拐着弯的骂丛夏。
丛夏只当没听出来,她很是悠然自在的坐在了阮仁义的对面,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朝颜虹霞示意。
颜虹霞一张徐娘半老的脸瞬间惨白,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丛夏:“嗯?”
轻飘飘的,明显不像是有什么威胁力的,可颜虹霞却连哆嗦都不敢哆嗦了,连忙站在了丛夏身旁,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开口。
颜虹霞:“仁义,你自首吧。当年你谋杀丛总的证据,还有你亲口说出设计杀害丛总的录音,现在我已经替你转交了上去。小诺也开口了,说当年之所以会教唆绑架和杀害丛小姐,其实都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小诺当时年纪小,是被你威胁着的,因为你告诉她,如果她不听话,你就要将我和她都赶走,而且,她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犯罪,很有可能都不被判刑,让她不要害怕。威逼利诱,害得小诺不得不听你的话,做你手里的一把刀,教唆绑架和杀人……其实,杀害丛总和绑架杀害丛小姐的人,一直都是你。”
颜虹霞:“仁义,自首吧。你自首了,才有可能不用死……”
阮仁义像是被人当头蒙住了头脸,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半晌才看向颜虹霞,这个他从来都没看得起过的女人:“你,刚才说什么?我最近休息不好,没听清楚……”
颜虹霞:“……”她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一旁气定神闲的丛夏,想到了同样在看守所的女儿,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道,“仁义,你自首吧。”
阮仁义脑中登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
他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被自己看不起的女人和女儿一起给算计了!
凭、什、么?
丛夏这时才幽幽开口:“这倒也不奇怪,听说,阮家历练都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传统,你爷爷、你爸爸的发妻,好像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现在到了你这里,不但要发妻死的不明不白,还要自己的女儿也死的不明不白,好像,也没甚奇怪的。”
阮仁义心里想说,他爷爷、他爸爸,的确是害死了发妻的,但是,他们非但没有被人抓到把柄,还因此而真正的跨越阶层,过上了好日子。可,怎么到了他这里,他是想要谋杀发妻,但他还没来得及真正动手,他那位发妻就自己死了,这怎么能算作他的错?
还有他眼前的这个女儿,当初他只是想要把这个女儿给养废而已,是阮颜诺要绑架她!要杀她!怎么能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他的祖上犯罪了,一辈子安安稳稳,快快活活,寿终正寝,没有受到过惩罚;他没有犯罪,却不得不接受惩罚。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给他们家的惩罚吗?
阮仁义当即大叫起来:“不!不可能!我相信司法公正,我只要找个好律师……我有钱的,我可以找个好律师的……”
说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就算有钱,现在也是颜虹霞拿着。
而颜虹霞是会救他?还是要抱住她的女儿呢?
问题显而易见。
阮仁义终于陷入了深刻的绝望之中。他这一刻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他完了。
阮家祖上罪孽,他来偿还。他完了,阮家也完了。
颜虹霞哭哭啼啼的跟在看够了阮仁义凄惨模样的丛夏身后,走出了看守所。
她还在哭。
丛夏却已经脚步情况的离开了。
阮仁义的结局,她已然成竹在胸。
果然,三个月后,阮仁义的案子开庭,阮仁义为抢夺财产,杀妻杀女,被判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