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并不在意付凌疑的态度,对于徐应白来说,这匹狼好用就行,至于对自己的态度,他并没什么所谓。
付凌疑留在徐应白身边的第一个月,徐应白就挨了两次刺杀。
第一次,深夜到来的刺客行踪鬼魅,悄无声息来到还亮着灯的书房,锋利的剑尖破开门窗,然后被蛰伏于暗处,骤然暴起的付凌疑开膛破肚!
鲜血溅了一地,有几滴飞洒在徐应白笔下洁白的宣纸上,还有些许,溅到他洁白的狐裘上,甚至还有些许,染上他苍白无色的脸。
血腥气太重,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眼尾飞起一片红痕。紧接着,他抬眼看了看浑身浴血的付凌疑,面不改色地将脏血的纸张揉成纸团,扔进纸篓里面。
而付凌疑沉默不语,拖起刺客的尸体简单粗暴地往外扔,然后又折回来,又悄悄掩映在角落里面,抱着刀半跪着盯徐应白看折子批折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徐应白的折子永远都批不完,金銮座上的皇帝是不干事么?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徐应白一副下一瞬就要倒下去的病秧子样,还能强撑着要去给朝廷那些人卖命?
过了许久,徐应白终于批完最后一份折子,他缓慢地起了身,脸色更加苍白。
狐裘披在他身上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他更加清减消瘦。
而后徐应白走到半跪的付凌疑身前,付凌疑警惕地抬头看着他。
“下次做得干净点,别溅我身上,”徐应白语气温和,“血味太重,我受不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出去了。
后头付凌疑手握成拳站起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恶狠狠盯着徐应白的背影,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第二次,又是在回徐府的路上。
五六名刺客踏雪而来,目标明确地要取徐应白的性命。
而这一次,付凌疑没有听徐应白要留一个活口的命令,手起刀落,无比利索地把刺客全部给杀掉了。
当天回府,付凌疑就被徐应白以“杀性太重,违逆主意”为由罚跪了。
他浑身是血地跪在雪地里面快一个时辰,乌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廊下裹着狐裘的徐应白。
徐应白站在廊下,抱着手炉,一派冷冷清清的样子。
紧接着,付凌疑听见徐应白的声音:“知道错了吗?”
付凌疑紧抿着唇,并不开口。
徐应白险些被付凌疑这一副负隅顽抗拒不认错的样子给逗笑了。
“付凌疑,你现在是谁的人。”徐应白问。
付凌疑胸膛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嗓音沙哑:“你的。”
“那我说过,”徐应白描摹着手炉的纹路,“在我这就要做到什么?”
付凌疑顿了一会儿,屈辱道:“听、话。”
徐应白闻言静静地看着付凌疑,最后开口道:“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只要我叫你,你必须回答我。”
风雪飘零,这是一次极其难熬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