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下山前师父说的话,又想到刘听玄离开长安前对自己的告诫,前所未有地感到一股无力,最终闭上了眼睛。
皇宫门口,付凌疑站在马车旁边,也和李筷子等了一整夜。
雪夜冷得不像话,李筷子一边裹着棉袄瑟瑟发抖,一边十分担忧地张望着:“主子怎么还不回来。”
付凌疑抱着刀,并不接话,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宫道深处。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筷子困得眼皮打架。
“你先回去休息吧,”付凌疑道,“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付凌疑一个人又等了许久,打更人高喊着三更天从他身边经过。
为什么还不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官员还有那个狗皇帝刁难他了?
付凌疑皱着眉头,不由自主地想。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微微发亮。
宫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应白缓慢地朝着付凌疑的方向走去。他跪得太久,膝盖发疼,腿也发麻,走起来非常的艰难。
付凌疑紧紧盯着徐应白一会儿,在徐应白刚走到门口时快步走了上去。
“徐……”
付凌疑刚一开口,眼睛就微微瞪大,慌乱地伸手去扶徐应白的肩膀,“徐应白!”
徐应白两腿发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跌去,他嘴角溢出一丝触目惊心的血线,眼睛闭着,头软软地垂向付凌疑的胸膛。
紧接着,他呛咳了两声,血沫落在狐裘那一圈柔软的白毛上。
那是徐应白第一次在付凌疑面前晕倒咳血。
付凌疑当机立断将人带上了马车,着急忙慌往徐府赶,等到了又把把徐应白抱回寝房,随意找了几件中衣,干脆利落地要把徐应白染血的脏衣服换掉。
然而他扒开徐应白的衣裳,整个人却狠狠一顿,手都有些颤抖。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应白的身上有着许多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胸口的箭伤再往下一点就会贯穿他的心脉。
付凌疑眼睫颤了颤,然后迅速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有条不紊地把徐应白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
前来诊脉的大夫来得很快,一边给徐应白把脉,一边直叹气摇头。
而徐应白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冬日的傍晚天色暗沉,寝房内还没点灯,一切看起来都很昏暗,只有摆在离床不远的炭火盆发出猩红的火光。
他看见付凌疑跪在他床头,紧紧地盯着他。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付凌疑猝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