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徐应白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往上的位置,波澜不惊地开口:“这与你无关。”
付凌疑抿了抿唇,没有再问下去。
“诊脉的大夫说,”过了一会儿,徐应白又听见付凌疑沙哑的声音,“……你没救了。”
徐应白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他以为付凌疑是在高兴他终于要死了。
“是啊,确实没救了,”徐应白咳嗽着,轻声开口,“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很快就会死了。”
付凌疑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应白,眸色沉沉,脸色掩映在昏暗的灰影中。
“所以也许不等我放你走,”徐应白对着付凌疑笑了笑,嗓音温和,“你就自由了。”
闻言付凌疑嚯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徐应白一会儿,然后又猛地跪了回去。
付凌疑头一次这么想让一个人别说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之前种种,颓然垂下眼睫,不敢再开口,也不敢再看徐应白了。
第88章应白(5)
宣政殿偏殿内,血腥味与清苦的药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付凌疑站在离屏风不远的地方,双目通红充血,盯着屏风上那一动不动的浅浅灰影。
伐骨洗髓法子危险,容不得一丝半点的差错,屏风内除了太医药童和定时换水的侍女,谁也不能进去。
周围的暗卫担忧地看着自家头儿。
他们头儿自从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在屏风外面守着,人几乎不吃东西,也不睡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风里面属于徐应白的那道剪影。
机械得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又执拗得像一条失去主人的狼犬。
不论怎么劝都不愿意离开。
他从白天守到夜晚,又从夜晚守到天际微微发白。
在漫长又难熬的等待里面,付凌疑一言不发,乌黑的眼眸沉淀着压抑而又哀戚的暗光。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世,那时,他也有整日整日跪在一旁,守着徐应白的时候。
那是付凌疑留在徐应白身边的第三、第四个月。
徐应白着手准备南渡的事宜。
虽然在徐应白看来,还远远不到要南渡的时候。
前朝南渡都是外族打到了都城,实在不敌才会被迫迁都江南,在江南再建政权以维持王朝的统治。
然而如今乌厥只是打下了几座城池,魏璋就嚷嚷着要南渡。
他隐约猜到了缘由几何,但已经无力阻止。
世家大族十之八九都被收买,朝廷命官惧怕世家和皇权的双重威逼利诱,大都缄口沉默。魏璋叫着要南渡的时候,除却徐应白,也就只有梅永和一个年轻的官员还有两三名人微言轻的武官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