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住徐应白,几乎将徐应白整个人笼罩进怀中。
他能感受到徐应白单薄的骨肉,一阵兰花香气和清苦药香混杂的味道随之撞进付凌疑怀中,他一手牢牢搂住徐应白的身体,一手托起徐应白的脸。
“徐应白……徐应白!!!”
徐应白的目光几乎要涣散,因为付凌疑着急地喊声聚拢了一瞬,而后他咳嗽了一声,头无力地垂靠在付凌疑的掌心。
“水……我渴……”
仆役还没有回来,付凌疑心一横,掏出短匕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温热的鲜血涌出来,付凌疑把掌心汇聚的鲜血送到徐应白嘴边,小心地喂下去。
良久,徐应白终于不再吞咽,枯槁的唇瓣和苍白的脸还沾着付凌疑的血,付凌疑深吸一口气,找了张帕子仔细地把徐应白脸上沾的血擦掉。
沾着实在是刺眼,就好像这个人真的要死了一样。
“没事了……”他小声对徐应白说,“睡吧,我守着你。”
徐应白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今夜……今夜对不住了,咳咳……多、多谢你。”
付凌疑一愣,眼眶被逼得通红。
他尝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摧肝断肠的味道。
第89章应白(完)
南渡的最后十几日,他们行至江河。准备走水路前往江南。
那些日子里面,徐应白的精神还算不错。付凌疑甚至有种徐应白已经逐渐好起来的感觉。可是事实却与此恰恰相反。
那时徐应白的药已经换过无数次,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陈岁便依照徐应白的意思改掉了方子,如今药方起到的作用只有止点痛。
船只摇晃,偶尔徐应白觉得头晕,就会同身边的付凌疑说话,以此维持自己的清醒。
付凌疑跪在徐应白身边,一边回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应白,时刻关注徐应白的身体状况。
“你为什么叫凌疑?”徐应白放下笔,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开口问道,“你父母给你起凌字应当是取高远之意,那疑字……”
徐应白顿了顿,温声道:“是想让你聪慧机智的意思么?总不能取猜忌怀疑之意吧。”
付凌疑摇了摇脑袋:“没有这么复杂。”
“我兄长叫凌云,我娘怀我的时候,把脉的大夫说我是个女娃,”兴许提到父母兄弟,付凌疑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些,“我爹给未出世的我取名叫付凝,希望我稳重端庄,柔美大方,后来生出来发现是个小子,我爹娘就让我兄长替我取一个,我兄长那时识字不多,人又随性,他干脆将凝字两点去掉,再凑上自己的凌字,给我取名付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