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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4 章（第2页）

岚祯见她似更坦然些，对她道：“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莀星，有些事也是我不好，那一路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一直没有多关心你，一直躲着你，便是作为朋友那样也太糟糕了，那时候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做，会让你好受些，所以没法坦然面对你，让你仍在为我付出牺牲……”她便有些说不下去，心中也很担忧。

夏莀星听她说了很长的言语，紫色的眸子看着那人族少女已经不是昔日模样，从前掩饰般的强硬都似化解，却更容易说出心中所想，变得温柔坦然不似她了，夏莀星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也不知该喜该忧，只是对她道：“有些事，是我心甘情愿……你心中若愧疚，那反是让我也为难。“

岚祯怜惜看她道：“我没有怪怨你的意思，但心里说不惭愧也不可能，我怨自己不够强大，总让你涉险，可我也知道你不在乎，你只是想我好些，从不曾为难我，可这次的事……终让我躲不过心结，心中甚至无颜见你，也很难和元君交代。”

她说的诚恳，并不是借口或者想推脱隐瞒什么，夏莀星初初醒来，身体能感觉到自己灵力的变化，又怨自己会醒来这件事，幽幽道：“你们若不想法子救活我，我一直睡着，这些事可都了结了，把我弄醒来，又都成了心结。”她似有些自嘲，又摇摇头叹息一声，目光温柔看着岚祯道：“尊上若觉得对我于心有愧亏欠了我，我有个法子，叫你报还，你想还给我吗？”

岚祯道：“若是可以做到，我会尽力为你去做。”

夏莀星目光柔柔相望，开口道：“你过来，我想你抱我一阵子。”

她竟这样请求，岚祯一时愣了，夏莀星低头一笑，眼眸看她道：“你常劝我，要随心所欲我行我素，我死过一次，好容易醒来，可不想和你在这里长吁短叹今生无缘，既然是你要还，那就让你先还几分可是公平？”

岚祯瞧她模样，似喜似忧，想她一生苦处，便点了头，就这般凑过去，将那女妖轻盈的身子搂了进怀，安慰她道：“这样可好？”

夏莀星叫她揽着入怀，似是许久未曾这般投入她怀中，只是她亦不是血魔，身上那好闻的异种香气也没有了，夏莀星把脸颊贴着她脖颈，伸手搂了她的腰身，那姿势似回到那大蛇腹中，才点了头，语意轻缓道：“尊上年少，这样倒也乖巧……”

岚祯任她靠着，听她说那些过去的话，淡淡对她道：“你也不过一百多岁，在妖族里并不年长，却天天爱挤兑我年少。”

夏莀星抿嘴一笑道：“那也大了你很多，莫说是挤兑，你本就年少，只是经历坎坷，才看着老成。”顿了顿，便这样的姿势叫这少女抱了许久，靠在她怀里似回忆过往，才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怎么了，那时一见你，心里无来由就牵挂，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你一眼，想跟在你身边，就好像你是我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她说起过去的心情，岚祯也都理解，对她道：“我那时见你，也觉熟悉，你说你无来由想相信我，我对你也是不曾怀疑。”

夏莀星淡淡笑了，低声道：“我曾劝过自己，不该喜欢你，你有自己喜欢的人，若你他年做了天魔，主人也要嫁给你，我总不能跟主人相争，可有时候也不由自己，我很喜欢你在我身边，那怕远远看着也很喜欢，便这样自以为是，才越陷越深，想来你万般克制，钟情与你的事，当真也不是你祸害我，始终是我一厢情愿。”

岚祯缓缓吸了气息再叹出来，很久以来，她没有和夏莀星好好聊过这些事，待她死过一次，才听她说起，便搂着她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很多事，前因后果你承受了太多。”

夏莀星眷恋她的温暖，又微微抬了头，眼眸看着她道：“知道凌女的事后，其实我心中也并不讨厌那结果和安排，只是想着她也不错，终是叫她嫁给大神，至少前一世你待我关爱，并不凉薄，我也一直陪在身边。今生反而不如那时，要看你娶了别人为妻，心中落寞也无人能说。”

岚祯低头瞧她，见她说了实话，倒也不怪她这样想，只是道：“她是她，你是你。”顿了顿，难以忍受般，伸手还是揉了她脑后发丝，低声对她难过道：“莀星，我心中最害怕就是天命轮回，你偏会步她后尘，一生都要这样为我付出，一直耗的干干净净，这是她的命运，不该承在你身上，你的命可是你自己的，不是来继续这般待我。”

她声音沙沙，心中难过，夏莀星淡淡叹息一声，又温柔看她道：“你最怕我不管不顾，你又厄运缠身，终会把我害死了是不是？所以后来总是很少理我，倒不是因为怕元君生气便不理我。”

岚祯点了头，才开口道：“我真的不喜欢前世的结局纠葛，那是个悲剧，那不是我们的命，我只想你好好的，不要再被那种命运伤害。”

夏莀星见她关爱，便又靠在她肩膀，低声道：“我嘴上应承诺不信命，可那时候知道了前世的命，一直心里反而想顺着那命，我不似你和雪元卿，还想着与天争什么，叫我因天命为你死了，许才是我最好的结局，是我爱你的最好方式。”顿了顿，她柔美的面孔露出一点笑容，似完成了心意那般心中也是有一丝甜蜜，却转而又开口道：“我死的那一刻，脑子里黑漆漆一片，身边都是寒冷，我的魂魄似不断下坠，我以为我是魔身死后会堕入炼狱，但是我坠到了一处地方。”

岚祯道：“你到了哪里？”

夏莀星靠着她，缓缓诉说道：“我坠到的地方，我从未见过，那里空旷无垠，天地混沌，只有天空和无尽的海岸线，海水一直冲刷我，天色昏黄像早晨又像黄昏，以前听族里的祭司说，人有十重灵海，堕入地狱轮回之前，会穿过最后一重，那里寂静无比，一无所有，时间也消失了，叫做如梦之梦，那里是生和死最后的边界。”

岚祯好奇道：“难道你在冰封的时候，掉入了如梦之梦？”

夏莀星点了头道：“灵海之中每下潜一重，时间流速便慢一层，冰魔的冰封在外间看来虽是刹那，在灵海之中的深处，仍有很长的过程。我在死亡前，堕入了十重灵海，徘徊在生死之间，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些事。”

岚祯道：“你遇到了什么？”

夏莀星叹口气，似回忆那梦境般道：“那片沙滩本该空无一物，但岸上四下散落了许多玉简……每一根玉简，都藏着一段回忆。在那里，我拾到了散落的玉简，才发现，这都是凌女的记忆，我以为她在我灵海深处，可什么都没有，她的灵魂早已不复存在，零落的只是这些残片。”

岚祯便道：“清阳在把灵能给我去世前，也说过凌女已经不在了，只剩一些记忆残片在你灵海深处，未料你还能拾得。”

夏莀星靠在她怀中，似享受最后的温暖，缓缓跟她说起那些记忆道：“有很多记忆，都是和你前世有关，她们结婚后，清阳也未是冷落为难她，大神待她很好，她虽不是正妻，但在她寝宫一直都受人尊敬，许多事大神也会让她做主，凌女过的也并不是不开心，虽然她知道大神心有所属，但能陪着她，她心中已经很满足。”她想着那些记忆，心中也感同身受般道：“她一心都在大神身上，后来守城大战的时候，她的灵能不如战士，大神只让她保护好宫中的婢子，凌女担心她还是偷跑去前线……大神知她来了，还是把她交给妖后，凌女不肯走，直到看着女娲把她封印，才叫妖后摄魂带走，她是最后一个离开此世去了魔界的洪荒妖族。”

岚祯听她讲着过去的事，低声叹息也不知该说什么。

夏莀星道：“魔域广大，众神纷纷陷入沉睡，凌女未曾上过战场，她虽不擅长战斗，但毕竟是洪荒妖修也有强大的灵力，她不听妖后劝阻，执意寻找法子穿梭那三千世界，终叫她花了几千年时间，寻到封印大神的地方。她把那地方叫混沌渊，那里便生沼泽迷雾，清阳陷在这片混沌，无法逃脱，周围的藤蔓会吸食她灵气，让她慢慢枯死，凌女联系到大神，又花了几千年时光与大神合力撕开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