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头,他能去哪了?”柳津铭阴沉着眉眼,暗声道。
那些修士幸灾乐祸地看着环曜台之上的苍翎仙尊,他们看着昔日清冷姿矜的仙尊现在为了那个魔种,几乎耗尽了毕身的灵力修为,面容憔悴,眼尾发红,哪里还有往日半点仙容。
可就算是这样,苍翎仙尊那般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姿仍然在风中伫立,不曾有半点弯折驼背,他没有被这残风打倒,而是更愿意迎风直上。
修长笔直的身影矗立于环曜台之上,不失半分优雅,每一根发丝都在料峭春风中肆意飞扬,广袖长衫在寒风中吹得衣袂翻飞,恍若独行于这世间真神!
环曜台四周八方的深红旌旗在风中鼓动,猎猎生风,九幽天地之间,万物背泣,高台之上的那些长老们鸦雀无声,他们在等待,试探苍翎仙尊是否真的有骨气,敢说敢做。
沈文璟不是他们,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当然会遵从自己的诺言。
他血祭后,这些人是不是就能放过徐钺籍了……
他看了看周围仙门百派的神情,都是参杂着兴奋与未知,他们期待看到苍翎仙尊血祭的那一幕,天下第一神尊不顾神威,竟放下一切,只为救回他的师弟。
这是多么令人泣血,潸然落泪的爱情故事。
薛锐销精明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眯着眼睛看着高台,身后儿子薛淇仍然叽叽喳喳地说着些难听的话,他也不管,反正上面那人都是将死之人,说什么话那人也都听不到了。
曲周魏的阵派里久只有他一个人了,松间派弟子全都死了,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守着派门,可眼下他却看不到半点孤独,他长袖一辉,大声道好,一定要血祭为他师门同派弟子洗刷冤屈等云云。
其中当然不乏参杂着担忧与心急的神情,享乐仙尊在下面焦急地走来走去,要不是他不能上环曜台,否则他真的要冲到沈文璟身前,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文璟是疯了吗?竟然能想出血祭这种法子?!
享乐仙尊在下面大声焦急喊:“不行,沈文璟你不能这样!不能血祭!”
可回应他的只有猎猎寒风。
谢家二子也跟着冶休长老回来了,他们没有让叶明璇过来,而是把她锁在沧鸣派。
谢斓谢烬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他们深知徐钺籍根本不可能是那种邪祟妖魔,可是这天下长老们却紧咬不放。
向空澜和钱塘跟在赵捷身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向空澜一双大眼睛已经哭得肿成核桃般大小,双目通红地站在阵列里,小手紧紧捏住师兄的衣摆,他忍不住战栗,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战栗,也对仙界长老的冷酷薄情战栗。
沈文璟决绝地再看最后一眼身后的徐钺籍,此时的徐钺籍仍然被魔种控制心神,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沈文璟抬指捏决,祭出归川剑,对着仙门百派冷声道:“希望你们遵守诺言,待我洗濯掉徐钺籍体内魔种后,你们不再诘难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