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微笑,小孩子的撒娇,胡闹,他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演绎着臧柯这个人物,而后渐渐地去如同狼一样,暗中认真观察,郭嘉,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计划是很好的,但是当时司马懿并不知道,对于打着三国杀了解三国的郭嘉而言,他那双蓝眸已经足以让见惯了黑眸黑发的他警觉起来。
之后,就在他在郭嘉那里呆得第七天,郭嘉就已经通过搜集的情报肯定了他便是司马懿。
而自那之后,郭嘉面对着这个最后掌控三国局势虽然还未长成的晋宣帝,便也顺水推舟的不去揭破他作为天真孩童的伪装,同样在暗处观察着他的本性。
相识之时起便各自都带上了假面的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缝隙反而拉的越大。
所以,当后来司马懿在处理好一切后,想要向人展露自己的真面目时,人早已习惯了面对他伪装的假面,将一切都隔防在心门之外。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若是初见就已经是谎言呢?
到不如不见。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经年,司马懿已经作为臧柯,在郭家呆了多年了。当年无力且还不能完全掩盖戾气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一衣袂飘飘的少年。学识惊人,才貌双全,虽是未经过实战的磨练,但已是经得起“当世俊才”一词了。
这些年郭家那
些财产与势力的打理,郭嘉也是全权都交给了她,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会有动什么歪心思一样。本就有极高从商天赋的他,有了一展实力的机会,自然是如鱼得水,将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当时的他虽然出类拔萃,但总归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以为,郭嘉真的是被他伪装的外表所欺骗,才会这般的放心他。
他暗自嘲讽郭嘉的天真,却不知为何真的从未为自己谋过一点利益。
莫贪小利,目光当放长远。
郭嘉这个人,会越来越有用。
他是这么像自己解释着的。
可是,当那日在袁术营中,看着郭嘉笑容满面饮下那杯明显下了毒的美酒之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世界,瞬间暗了下来。
血,刺眼的颜色,从人的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了衣襟。
他真的是慌了,甚至在带人骑马往外走时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从小到大,哪怕是当时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惊慌的感觉。
有一种情感从原本懵懵懂懂的状态喷发,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融成了此刻在他心中凄烈的呐喊:
不要丢下我!不准再丢下我!
可是最后,他还是用理智将这种情感压了下来。他只是冷冷的给那个白害得自己担心的人递上巾绢,保持理智的以他现在身份应该运用的语气劝着人不要再白白害的别人担心。
等等吧,再等等。
或许等有一天他对自己没价值了,这种感情就淡下去了吧。
至少现在,他的野心,还不允许他干这些任性的事。
自古以来,重农轻商,而在兖州反而倒了过来。司马懿冷笑曹操会放任郭嘉那样胡闹,却不得不同样冷笑着庆幸这倒是真是让自己办事便捷了不少。
郭嘉维系着之前的传统,直接将他负责的事情转手就扔给了司马懿,而且不知是否是郭嘉故意安排的,除了曹操近身的心腹之外,几乎都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既有了权力,还不会暴露行踪,司马懿便借着这个机会,先引诱司马家在兖州投下大量的钱财与势力——毕竟曹操当年是司马防举荐的,他相信他那个爹的性子不会怀疑曹操想对他图谋什么,而后再在暗中一点一点的收购,不
多,却迟早会积少成多,握其命脉。
他本就是商人的性子,做这些简直是信手拈来,如鱼得水。
利,只要有利,就能笼络住人心,为他效命。
而郭嘉那边,他不能明着说,却是看着也着急。他一直都弄不懂,像郭嘉那般透彻的人,怎么可能没看出来曹操就是在把他当作出头鸟,这些改革受利极大,与此对应的损害的旧有世家大族利益就大。曹操听着郭嘉的话,又可以获利,还可以将这个仇恨转到郭嘉身上,何乐而不为?
“壹次,你不懂得。”听完他这样半担忧半认真地话语,郭嘉仅仅是像小的时候揉揉他的头,而后微笑的回了句话,就出门又踏上了去司空府的道路。
呵,是,懿的确不懂。
他不相信什么毫无目的的付出,他只相信等价利益的交换。
所以懿找不到,郭嘉你的目的。
你究竟是想从曹操身上获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