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言老弟过誉了。剑法我是略懂而已。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跟我去个地方,要说起来,真可以用龙潭虎穴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知道剑言老弟可有兴致陪我走上一遭?”诸葛丹枫收剑立身,顿时一身正气,甚是伟岸。
“诸葛大哥,啥龙潭虎穴?别的不说,我剑言就是不怕死。诸葛大哥相邀,必须得跟着走一遭。哈哈哈哈。”剑言当即爽朗大笑道。这本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此刻却是显得多了几分大男儿的豪气。
“历阳郡,咱们去见见王严封,如何?”诸葛丹枫插剑归鞘,眼光却是落在了剑言身上,这一手盲眼插剑的动作,干脆利落,也是看得另外两人眼睛发亮。
这可不简单啊。寻常练武之人,能完全不看就将剑刃插回剑鞘?这是修习剑法不知道多少次后养成的惯性,已经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就完成的一气呵成。由此可见,诸葛丹枫说他只是略懂剑法,完全是谦虚的说法了。
最起码,此刻剑言和车离是无比这么肯定的。
这诸葛丹枫,谋略过人,如今看来,剑法也是如此的高深,这世间还真是有这般的妖孽人物啊!学啥都是一触即懂,一懂,即触类旁通,不得了啊。真是不知道这诸葛丹枫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本领没显露出来呢。
历阳郡外,春意蓼萧,可是王严封站在城墙之上,放眼望去,田野民舍绵延无边之中,春雾朦胧,遮盖了辽阔。看不得太远,阳光还为普照,他就一身戎装起来操练了一番,汗水宣泄了不少堆积心里的烦闷,可是,看着这些城墙之上面目表情的士兵,随他出征至此,看到这一个春天,那么下一个春天呢?
朝廷几乎是连番的下达了三道旨意来逼问追剿进度,之前的张大人不明所踪,据说压根没回朝廷复命,历阳郡里,似乎已经笼罩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像初阳还为晒过的井水,总是让人喝下去后觉得有点冰冷入骨。
进军?就是将自己以及带着的这一帮士兵推向毫无退路的境地。一旦直接面对搞言大师了,姑且不说能不能围剿得到,就算是真的围困了,到时候捉拿回朝?真就当个元帅?临出征时老父亲的话语,让王严封感觉到,元帅的帽子不好戴,戴上了,王家几乎彻底成为海庆龙的眼中钉肉中刺,三代掌控军权,这本就是海庆龙的心中梗刺,自己可没老父亲的权谋智慧,元帅的帽子对于自己,不过就是个顶在脑袋上的大刀,随时可能落下。且不说,还有朝中争夺眼红元帅之位的其他的虎狼。
而且,万一围剿过去,拿不了搞言大师,自己也将是九死一生之境地。
不进军?就此耗着,海庆龙真要是铁了心见自己按兵不动,以违逆圣命削除军职,自己又如何自处?作为一个军人,违背皇命,恐怕到时候不用海庆龙动心思,军中就会有不少人要对自己下手了。
两三天的时间,王严封过得无比的艰难。进退不得。
“将军,有个临海来的商贸马帮的人说是要找您。”一个铠甲裹身的士兵,跑上城墙来,站到王严封身侧不远处汇报道。
“临海来的马帮?”王严封诧异不已。
“是的,我们查看了,的确是临海马帮,他们的马帮托运正是要进过历阳郡,去往北境边界。”士兵继续汇报道。
“这北境不是都乱军入侵了吗?怎么胆子还这么大敢去做生意?”王严封纳闷道。这些天,他也没完全闲着,关于北境之地的各种情报查看了不少,李原谅战败,退到历阳郡后,王严封象征性的前去接洽安慰了几句,补充了些军械人马给他以后,安顿在了历阳郡内的一个县城里,他可不乐意把这个不在一条心上的家伙放进自己的郡城来,据李原谅所言,这北境之地乱军已经逼近到了平谷,烟台等地了,而去搞言大师等人,混迹其中,不明具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的北境郡内,各县城全是一锅乱粥。
李原谅本来是想快马冲锋过去,扑捉到搞言大师就在烟台,然后突袭,搞个出其不意快速拿下首功就可以班师回朝了,鬼知道遭遇了乱军,吃了雨幕中大败。如今是百般苦怨,王严封自然是不会搭理他,自个儿只好去了历阳郡内一个靠近北境之地名叫清河的县城以待时机了。
“哎,将军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混乱,风险是高,但是他们赚的银子也更多,毕竟冒着生命风险往那边送货,银子少了谁愿意跑马帮?”士兵解释道。
“有没有说替谁传话?”王严封下意识点头后询问道。
“没说,说是委托人要让见了您才能说。”士兵躬身回答道。
“带去我的武堂,我随后就到。”王严封左右是想不到这个关节,谁会传信来。随后,又想,莫不是家中老父亲窥探到了朝中变数给自己带消息来了?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于是,赶紧的往自己的武堂走,准备去接见带信之人。
“将军,人带来了。”王严封在自己的武堂内,不过片刻功夫,见到了士兵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一身粗麻布衣服,短打裤子,头上还戴着马帮经常用的斗笠,腰里别着马刀。
“退下吧。”王严封推测是家中来信,自然不想有旁人在侧。
“王将军,小的接了个赏金的活儿,也不知道具体是谁,直说是让我把这个交给将军您。并且说,赏金找您拿。五个金币。”中年男人有些憨厚的神情,说着话就将一个布包递了过来。
“且等我看完。”王严封顿时有点懵。要说是家里来信,断然不会是让信使还找自己拿金币的道理。家中就算是再怎么被朝堂管制,既然都能找人传信了,不至于拿不出五个金币。这么说,倒不是五个金币很少,准确来说,五个金币够一个平民百姓家生活一年的用度了,可是王家是什么背景?临海国三代军武,五个金币还真不看在眼里。
那么,这信,不是来自家里,又会是哪里呢?
“明日,潮河马帮酒馆。解困局,得生路。”布包打开,一封纸张上,就写了这么几个字。王严封看了,更加的狐疑纳闷。看字迹,以及这个马帮信使找自己拿金币这个细节已经让王严封断定,这绝非家中来信。可是,这信,出自何人之手?知悉自己目前所处困局,还说能解局得生路。
王严封短时陷入了满满的困惑之中。手里一手拿着布包,一手拿着短短几个字的纸张,坐在军武堂的案台里,仿佛入定一般。
“将军,金币嘛时候给?找谁去拿?”马帮的中年男人忍耐了片刻,终于是失去耐心,出声提醒了一句。
“啊?哦,这样,我给你十个金币,但是你得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如何?金币我可以马上给你一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潮河马帮酒馆,其他什么都不用你做,到地方我就给你剩下的五个金币,耽误一天,不影响你们的脚程吧?”王严封恍然中,短暂思考,先拿了个主意。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就是将军您体谅下,小的这个马帮不是我一个人,下面还有十多个兄弟呢,他们”中年男人明显为难了。他是想赚金子银子,可是他这个马帮,是附近村里年轻人凑一堆组织起来的,干了有一两年了,他算是领头人之一,这前后接洽什么的,也都是他在负责,他要是等,兄弟们就走不成,也得跟着等,这耽误下面的兄弟们赶路赚钱,他就说不好了。本意上,他的意思就是,不接王严封的后续活儿了,拿五金币走人继续赶路。可是眼目前五个金币还没到手,不好说绝了。
可是这话在王严封听来,味道就发现了一丝丝变味了。
“这样你看行不?往后你们马帮过历阳郡,只要我在,一应的过路费孝敬钱什么的,都给兄弟们免了,另外,明天都给着一起去,我请兄弟们喝酒。承诺给你的五个金币,照样给,就当是帮我个忙,如何?”王严封脸色不悦道。这年头,人心还真是复杂了,谁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敲竹杠的,也不看看这历阳郡是谁的大军在镇守?
“将军”中年男人努力的想措词,表达自己的本意,可是,素来也不是花花肠子有多少弯弯绕的人,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恩?”王严封顿时心里起了怒意,腰间的重剑拔出鞘小半来。
“将军,成。就就这么办吧。”中年男人如何不知这是历阳郡守城大将军?见要动武,知道自己这马帮十来个人死活是不敢跟人这有几万人马的军队拼个什么名堂,当即是吓得半死,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