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带重音的字从舌尖滚落。
跳出来,还在空中弹了几弹。
这么近的距离。
柏泠对自己的听力很有自信,不会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淩白突然又站直身体。
重新倚靠在大理石贴边上。
壁灯的光被长睫遮住,柳叶眼里漾着的秋水沉寂下来,变得莫名深情。
“刚刚在比赛场馆的走廊上。”淩白突然说,“我很开心。”
刚刚加速的心跳慢慢平静。
她竖在两人中间的隔阂上,被无意撞破的一点小裂缝,也被她迅速缝补了起来。
柏泠移开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对着喧闹的大堂开口,语气淡淡。
“我生气,你很开心?”
“当然不是。”
旁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维护我,我很开心。”
柏泠突然有些后悔。
刚刚在场馆时就不应该因为出了汗,鸭舌帽有些闷,在比赛结束后就放进了包里。
现在连个遮挡视线的东西都没有。
脸上有些热意,应该是大堂里的空气不太流通的缘故。
她可不想让旁边那人误会什么。
随意搭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扣着指节,一下又一下。
这是她有烦心事时无意间会做的小动作。
这个小动作,淩白才发现也没多久。
视线在上面搭了会,他眼里的笑意像被风吹过,就这么散开。
他知道柏泠在因为什么闹脾气。
从家人到友人,从节日到日常,从爱好到秘密。
她几乎都在和他慢慢分享,信任又坦诚。
但他除了最近才说的一个简单姓氏含义,对她而言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心里有点密密的,针扎的疼。
柏泠往电梯口看了一眼,纳闷毕铃怎么还没有下楼。
她现在急需一个调节气氛的工具人。
左手食指指尖还在大拇指关节处扣着,指节处的皮肤已经有些发麻。
又扣了几下,她募地僵住——
左手食指和大拇指突然被一阵微凉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