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白声音闷闷:“没多久。”
柏泠不信,但也没戳穿,换了个话题:“原本计划是做什么?”
“你觉得呢?”
两人谁都对那个答案心知肚明。
又谁都不肯直说。
两人中间看似是空荡荡地只隔了那么一层纸,但这层纸又好像比什么都坚韧。
柏泠静静等了会。
可能只有半分钟,也可能有一刻钟。
淩白从柏泠点开视频起就僵直的脊背突然松垮下来,靠在皮质椅背上。
声音轻到只有柏泠能听见。
“我父亲是宋旗。”
他好像浑身力气都泄尽了一般,之前的红晕和脸上的血色在几瞬内一同褪去。
只剩在空气中轻颤的眼睫,还有微微动着的嘴唇还能看出活气。
“我母亲是淩家独女,从小被外公宠着,被宠得太好,反而一骗就走。宋旗骗她是单身也信,骗她是真爱也信。”
“被外公拦下之后,她乖乖跟着出了国,但怎么也忘不掉宋旗。”
“等到我出生,她也患上产后抑郁症,一直也没好,总是有轻生想法,有两次差点就救不回来。”
“我有天生的复杂性心脏病。”
“小时候动过手术但一直在恶化,需要心源,回国也是为了这个。因为她现在的精神时有错乱,走之前安慰她我会去宋家。也就是和你说的借宿。”
“现在的病情已经好转不少,但可能还是有一定风险。”淩白声音轻到几乎只有气声,“本来,想等痊愈后再告诉你的。”
本来,不想让你了解这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也不想你跟着担心。
但最后还是不敢让你再承受第三次给出机会,却得不到回应的失望。
怕你,就这么放弃我。
淩白目光虚虚落在桌前的水杯沿上。
视野里的世界都蒙上一层雾,虚虚幻幻,不知真假。
“就这?”
一道声音不以为意地响起。
像是一支箭,带着风声刺破那层迷雾。
淩白眼睫猛地颤了一下。
然后慢慢地,有
些僵硬地看向旁边的少女。
柏泠正在拆一板水果糖。
间或抬头看他一眼,完全没被他的话惊到一丝的样子。
好像他刚刚说的不是身世隐秘和疾病,而是今天几月几号。
比较了一下,柏泠往嘴里塞进一颗荔枝味的糖。
清甜的香味在口中慢慢化开。
她把握拳的左手伸到淩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