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提前跟夏万辉打听过,她落落大方地跟每个人打招呼,还能准确叫出两个孩子的名字。只是小半夏太不认生,上来就喊小舅妈,把她喊了个大红脸。
“这是给你们的,祝你们新婚快乐。”夏芍递过去一个盒子。
宋雅红着脸道谢接过,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块表,又赶忙推了回来,“这个太贵重了。”
夏万辉看到,却想起了什么,“上海牌的?”
夏芍笑,“罗马牌的瑞士表四百多一块,你想要,你姐也买不起。”
她永远记得十年前那个春天,万辉毫不留恋地把表留给了她。如今万辉要结婚了,她送他们一对表,也算圆了这份情,“结婚了就要担起责任了,好好过日子。”
夏万辉没再说什么,对宋雅道:“收下吧,这是咱姐的心意。”
宋雅再次道谢,小心将那个盒子收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宋母问宋雅夏万辉的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都挺好相处的。”宋雅说,“万辉他妈性子很好,给我带了吃的,说话也和气,从来都不高声。”
“好相处就好,他非要跟他妈一起生活,我还怕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姐夫性子有点冷,不爱理人,姐姐倒是很温柔,还送了我俩一对表。”
“送了你俩一对表?”宋母诧异,“不是说他家是农村的吗?这条件也不差啊。”
“咱们看上的本来也是他人品好,有前途,又不是他家的条件。对了,妈你们书店是不是有日语词典?我看万辉他姐夫随身带着笔记,家里好像有人在学日语。”
第二天夏母和夏芍正式去宋家拜访,给了彩礼,也感谢宋家对小两口的付出。
他们离得远,两人的新房都是宋家帮着收拾的。
拜访完回来,夏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夏万辉:“你哥那边,你请了吗?”
夏芍和夏母去东北,夏万辉来当兵,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夏万光。
虽然他们都因此过得比以前更好了,可提起这个名字,夏万辉依旧有瞬间的沉默。
夏芍也没说话。
她对那个大哥实在没什么好感,太自私了,自私得可以说是冷血。夏母跟着她去东北后,一开始还来信问夏母什么时候回去,几次都没问出结果,干脆连信都不写了。
夏母也知道,但作为母亲,她还是记挂儿l子,记挂孙子。
她叹了口气,“我想回去一趟,看看你大哥大嫂,也看看大鹏,看看你爸。快十年了,也不知道你爸坟前有没有人收拾,还有大鹏,我走的时候他才六岁。”
“我去给我爸上过坟。”夏万辉说,“每年都去。”
这夏母倒没有想到,一怔。
“不过妈你要回去,就回去看看吧,正好我姐我姐夫把孩子也带回来了。”
结婚、生子,按习俗都该给家里过世的老人上喜坟。
反正离得不远,夏万辉干脆抽了点时间,陪着夏母回了趟老家。
在县里下了公共汽车,陈寄北又故技重施在路上拦了辆牛车,钱却是夏万辉抢着给的。夏万辉和陈寄北没上车,只让女人和孩子上去坐了,自己跟在车边走。
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片的农田,半夏兴奋得不得了,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地问姥姥。
“这都是你儿l子?”赶车的老汉问夏母。
夏母说不是,“穿军装那个是我儿l子,另一个是我女婿。”
“你好福气啊,儿l子闺女都有出息,外孙外孙女也懂事。”老汉语气艳羡。
人老了,自己也就那样了,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夸儿l孙。
夏母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有没有出息的,关键是孝顺,我这儿l子闺女都孝顺,女婿也好。”
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几人先在路上看了场热闹,看的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