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安,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点愧疚,就放过我吧,也算是放过你自己。你回去结你的婚,我回深城,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谢礼安愣了半晌,最后若无其事只当没听见,他笑了笑问她:“早上想吃什么,你不是最爱吃豆腐脑儿,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方龄却回了句:“出去。”
谢礼安强撑的嘴角放下来,难堪地喊她:“方龄。”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方龄情绪失控,把手边的枕头杯子全部一股脑门朝他砸过去。
谢礼安没躲,一身狼狈地任她发泄。他衬衫湿了,打理有条的头发有些乱,连着枕头也落在脚下。
“你先走吧,她刚做完手术,情绪太激动不好。”向晚劝道。
谢礼安点头,觉得自己像是硬生生被人掐住脖子,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他声音疲惫沙哑,不敢大声,怕又刺激她,只和向晚说了句:“麻烦了。”
谢礼安走后,向晚径直坐到床边。
她去拉方龄的手,“动这么大气,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方龄转过来,眼眶通红:“都这样了,我这副身体还会好吗?”
向晚不免想起昨晚医生说的话。
她不确定方龄自己知不知道,但医生没有肯定说她以后都不能怀孕,那就代表还有机会。
况且,就算不生孩子又如何。
每个女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只是她自己,无需为这些事买单。
向晚笑,试图缓和当下悲情,“怎么不会好,咒自己呢?你要不好谁带我去深城吃糖水啊?”
方龄跟着笑起来,笑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抓着向晚的手说:“那还得是我。”
说完她低头,“晚晚,其实孩子没了我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他在我肚子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打掉不舍得,不打掉又觉得自己很可耻。现在好了,我不需要自己做决定,就有人替我做主了。”
向晚听的,抑制不住的鼻酸和颤抖。
她问:“真的是唐家吗?他们做这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方龄摇头,“他们无非是想证实我到底有没有怀孕,一石二鸟的事儿,找几个人就做了,大不了进去蹲几年,对他们也没损失。”
“我不打算追究了。晚晚,说到底我才是可恨的那个。”
本就是她贪恋与谢礼安这点斩不断的孽缘,拖泥带水,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才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都是她咎由自取。
向晚心底一阵悲凉,“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回家。”
“晚晚,我和谢礼安这些年的爱与恨,早在孩子没了的时候就彻底断了。孩子没了,我没什么可在乎的,也就再没人能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