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景尧打了声招呼,便躬身出去接。
离开主楼,她往洋楼后面的花园去,直到足够安静才接起来。
莫立群还在加班,说是有个选题下班前被上头打了下来,现在需要重新提报。他让向晚回去后方便把备选提案发到他邮箱,以免明天再做采集来不及。
向晚应下。
两人又闲扯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院子占地大,花团锦簇拢成片状,精心栽种的芍药花开得正艳,夜露氤氲着水气,浇得花蕊锃亮。四方灌木修剪得宜,四溢的花香迷人。
向晚从秋千上下来,正要回主楼,就听到灌木丛后头传来两道脚步声。
来的自是圈中人,京城里顶顶娇气的姑娘,这会儿闲闷,出来透气闲聊的。
她们口中说起熟悉的名字,让没走两步的向晚蓦地一顿。
“你上回说陈公子要和沈初棠订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这还能有假,是我亲耳听见我爸妈说的。说是已经初步谈拢了,就等着定日子。”
另一人狐疑,“那陈四怎么还敢带别的女人到沈初棠面前来,这不是硬生生打她的脸吗?”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玩玩咯。家族联姻么,还不是各玩各的,只要两家利益捆绑在一起,就闹不出大事儿来。”
“说的也是。”
“就是这么个理啊。就说谢家好了,谢礼安那事儿闹成这样,当天连婚都没结成,那女的最后不还是被唐家收拾,灰溜溜走了。听说两家又重新定了日子,婚宴照常办。”
“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就是母凭子贵也照样没名没分。”
这话刻薄,却引得她们讥笑出声。
两人又闲聊两句,这才走出花园回了主楼。
秋千旁的向晚维持一个姿势许久,她脚下生了钉,忽然就走不动了。
许多难以名状的细枝末节在这会儿都像是猛然被打通了。
商晔的尴尬和逃之夭夭,陈景尧的“保护”,以及那位叫沈初棠的姑娘藏着的,晦暗而又不可言说的敌意。
原来根源都在这啊。
而她却还像个傻子一样,跟在陈景尧身边,堂而皇之的恬不知耻。
沈初棠今日没向她开腔,大抵都是归于良好的教养吧。
她们这样的人是最不屑搞雌竞的,很没必要。再一个是,让向晚难堪等于是让她自己难堪,得不偿失的事情,还平白叫人看笑话。
多体贴一姑娘。
跟陈景尧绝配。
向晚仰头,她想一定是今晚的风太大,花粉迷了眼睛,否则怎么会这么酸。
红酒的后劲上来,胃里也跟着隐隐泛酸,脑袋晕眩,就快要站不稳。
她嘴角扯笑,在原地缓了几分钟,便拿着手机,转身径直出了大门。
没等太久,招手唤来出租车,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