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面上放着腌好的牛肉,向晚见状接过她手中的香油瓶子,倒一些在碗里头。
赵姨看她娴熟的动作,转过身去看鸡汤,一边同她唠起家常来,“平常也自己做饭呀?”
向晚点头,“不忙的时候就自己做,太忙了也只能在外面买点儿,没那么讲究。”
“太瘦了,好像比上回见到还瘦了。”
“还好。工作原因,得控制体重。”
说着她揭开砂锅的盖子,见粥已经熬的很浓稠,煨在锅里咕嘟冒泡,便将牛肉一块块下进去。
搅拌两下,牛肉的香甜顿时散发开来。
“景尧平时忙起来连吃饭都是应付,工作上也是烟酒不断,身体能好才怪呐。性子又随意,非说自己死不了不用吃药。”
向晚笑笑,没接话。
赵姨又起锅炒了道可口的蔬菜,这才让向晚去喊陈景尧。
向晚洗了个手,才上楼去敲门。见里头没动静,便径自推门进去。
卧室里头空荡荡的,床头柜那杯水已经见了底,壁灯已关,只有洗手间的灯光透过门缝传过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意识到他在洗澡,向晚就要退出去。谁知洗手间的门就在这时唰一下被拉开。
陈景尧全身上下只有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边擦边往外走。他发梢没干,还在滴水。几滴水直直往下淌,有的直接落在地上,有的淌过脖颈和胸口。
宽肩窄腰的身材,浴巾也围的松松垮垮。
向晚一愣,被眼前的画面烫了下,脸上一赧。
陈景尧脸色如常,继续擦头发,他目光睇过来,沉声问:“怎么?”
“赵姨让你下去吃东西。”
“知道了。”
他身上散发着刚沐浴过的香味,很独特的,和他惯用的香氛味道差不多。
这样的氛围异常狎昵,也很怪异危险,向晚忍不住垂眸说:“那我先下去。”
陈景尧伸手拉住她。
“原本打算今晚带你出去吃饭,结果变成你来照顾我。”
“也不差这一顿饭。”向晚小声说。
“你明天就走,再回来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我不去南城找你,你会主动找我么?”
他的手已经没那么烫,指尖微凉,应该是已经退烧。
向晚抿唇,没做回应。
陈景尧了然,“我就知道。”
向晚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化作一句:“陈景尧,我们不合适,你知道的。”
他们之间隔的是比千山万壑还要远的距离啊。
陈家瞧不上她。
向家攀不上他。
这是向晚开始沉沦时就知道的。
更遑论还有那两百万,就像一道紧箍咒,随时都悬在她头上,也随时能叫人戳她脊梁骨。那是她与他并不适配的印章,被人为加盖,也是他们这段无法跨越阶层关系的缩影。
有没有,都改变不了结果。
谁不想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