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过你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窗户透着条缝,风钻进来也没那么冷了。
不知道是酒驱散了寒意,还是她早已将京市的人和事留在那里。
再说起时,方龄一副好笑的表情觑她。
“憋一晚上了不容易吧?”
“没有,你要不想提咱就别说……”
“没有的事,我要是遮遮掩掩,显得我好像还多在乎他一样。”
她早就死心了。
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比谁都要了解他。了解他那点清高,那点无可奈何的徒劳反抗。
谢家这些年已有颓败之势,谢礼安的父亲早些年站错队,被调到过南边一阵。后来动用了什么关系再次北上,方龄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从他爸调回京市开始,他身上背负的重任就是联姻。
两人彻底闹翻,她回到深城。可就算人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谢礼安到底是娶了唐婉卿。
她的朋友圈早就被谢礼安的各种关系网渗透了。
纵使她不去刻意打听,也免不了在朋友圈品出些风吹草动来。
自从那次后,她清理过一波好友。
那些该删的不该删的,但凡和谢礼安有关的,都被她解决了。
她把对他的爱,对他的怨,通通留在了京市。
一阵死寂后,方龄接着说。
“他来看过我,我知道。”她裹了裹身上的睡袍,两条纤细光滑的腿交叠起来,坐姿慵懒。
她语气平平,说谢礼安每隔两周就会来一次,车就停在咖啡馆对面的那条马路边,一停就是一天,有时甚至更长。
她有时在,有时不在。
有时背着画板从路口拐过来,甚至还会从他的车旁经过。
或许是因为自知无法面对,谢礼安没有一次下过车。
她便也全当不知。
“他愿意用这种方式缅怀过去,那便随他。晚晚,可我没有一天不恶心他的。”
向晚知道。
唐婉卿怀孕了,已经快有五个月。
“若是他直接和我说一句他要结婚,我们结束,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一边享用着唐家带来的资源利益,一边又不齿联姻叫他埋葬了爱情。他还想当好人呐?”
方龄嗤一声,“他该庆幸他没下车。”
至少还不算烂到根上。
谢礼安应该是知道的,倘若他下了车,唐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唐两家如今是打碎的骨头连在一起,更别提唐婉卿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谁都不会容许谢礼安再犯错的。
向晚将杯中酒饮尽,嘲弄道:“这个理我不认,他们凭什么笃定你也会再次犯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