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后,她去了趟主治医生那儿。
结论和向立梅刚才说的差不多,胰腺癌早期很难发现,有意识的时候基本都已经是晚期。司云娣应当是瞒了差不多将近一年了,癌细胞有所转移,现在已经需要靠打吗啡来减轻疼痛。
向晚喉咙干涩,听完这些甚至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医生说,现在一系列的治疗,都是针对减轻她疼痛做的。再做别的没有意义。
向晚僵着两条腿走出住院楼时,陈景尧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听上去挺吵,应该是在应酬场上下来,“在等直播?”
向晚说没有,回宜市了。
陈景尧问她怎么突然回家,她只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他夹着烟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景尧听出她情绪失落,沉声道:“晚晚,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求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向晚哽咽:“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接受。”
“给自己时间不是错,别哭了好不好?”他语气轻缓哄道。
两人聊两句,陈景尧才说:“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一声,英国那边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我要过去一阵。”
对于他的自报行程,向晚没说什么。
临挂电话前,陈景尧还是不放心道:“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第二天一早,向晚到医院后发现司云娣的床位已经空了,问了护士才知道,说是病人已经被转到楼上的VIP病房。
她找过去,向国忠他们都在。
司云娣脸上表情淡淡的,见到她来,才勉强露出些笑容。
向立梅赶了个大早来替换方秀英,眼下人坐在病床边。她朝向晚看过来,问道:“晚晚,你把你奶弄到这儿来,一天的费用得多少啊,咱们能承担的起吗?”
向晚还没反应过来,向国忠直接接话:“不需要咱们付钱,我刚问过了,说是已经提前预缴了好大一笔钱。”
一大早,消化内科和肿瘤科的几个权威教授也来会诊过了。
向立梅的脸色好一些,她讪笑声说:“还是晚晚有出息啊。”
向国忠也睨过来,“你那男朋友挺上道啊,不比林峻豪差。”
几道视线同时落过来,向晚指尖揪住牛仔裤的裤缝,冷声道:“能别胡说八道了吗?”
向国忠:“我说错了?”
“好了。”司云娣脸色很不好看。
她让向国忠姐弟俩回去,说是向晚一人留着就行。让他们晚些再过来换她。
向国忠他们走后,老太太才朝她招手。
“晚晚,别管你爸,做你想做的事。”
向晚点头,“我知道。”
“你和京市那位,还在来往?不然人家怎么会替我这老婆子安排这出?”
司云娣虽然是独居,可向晚的事她没理由不知道的。
去年春节向晚没回家来,她左问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趁除夕夜,亲自审了向国忠夫妻俩,才知道他们闹了这么一出。
她当时就气到差点心梗,捂着心脏指着他们夫妻俩骂道:“好啊,你们是真一点儿没替晚晚考虑,这些年趴在她身上吸血吸惯了是吧?”
向国忠还嘴硬,“妈,是人家主动要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