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位置上,直到乔可希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
“发什么呆呢,走了。”
向晚恍惚着起身,两人跟着人群往外走。
乔可希说:“晚晚,你等我下,我去后台跟朋友打个招呼。”
向晚点头,“我去洗手间,门口等你。”
从洗手间出来,向晚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嘉敏。
陈嘉敏挽着鳄鱼皮手包,站在窗边,见她来神情有些不自在地问:“能聊聊吗,我是陈嘉敏。”
向晚迟疑两秒,点了点头。
两人没走远,就去了剧院隔壁的咖啡店。
向晚给乔可希发了个微信,抬头就看到陈嘉敏拿了两杯饮料走过来。
“时间有点晚,就没点咖啡,可以吗?”她问。
向晚发现,陈家人不论什么时候,一举一动都能表现的极为妥帖周到,虽然这种周到仍旧建立在霸道的独断中。然而涵养这东西是从骨子里镌刻的,并非刻意就能营造的出。
她点头接过,道声谢。
陈嘉敏在她对面坐下,吸口饮料说道,“其实我一直对你挺好奇的。”
向晚看她问,“为什么?”
“我四哥那么一个冷情冷面的人,应该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吧?”
向晚摇头,“提过,他很在意你和你父亲。”
陈嘉敏倒也不觉得吃惊,只撅了撅嘴,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和陈景尧如出一辙,不愧是陈家人。
她说,“那一定也不是说我好的。”
向晚笑笑没说话。
“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叫我四哥公然忤逆我爷爷。恕我直言,他见过的形形色色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陈嘉敏的话,让向晚捏着杯沿的指尖微蜷。
她掌心的薄汗黏腻,顺着冰饮一块儿融化开,一点点滴在台面上。
向晚问,“他忤逆你爷爷?”
“你不知道?你没看到过他额头的伤吗?”
向晚回想了下,在他们去港城前,也就是陈景尧特别闲的那段时间里,他额头上确实有过伤。
当时她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漫不经心说不小心磕的。
陈嘉敏笑道:“那哪是磕的,那是给我爷爷拿砚台砸的。”
向晚心一抽,“为什么?”
“因为他不肯娶初棠咯。”
陈嘉敏说的云淡风轻,但实则当时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紧张。陈家行差一步,很有可能就会在圈子里多一个敌人。而沈家并非好惹的,什么事上给陈景尧使个绊子,就够他焦头烂额的。
“你们分手后,四哥重回京广,是跟我爷爷提前约法三章的。你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看过我四哥了吧,那你应该也没注意到他后背的伤,全是我爷爷打的。”
陈嘉敏说,那时陈景尧宁可卸了职权也不愿意联姻,把老爷子给气坏了。
夜夜让他回大院跪着,说是要好好洗一洗他脑袋里那些不成体统的浆糊。
人也不恼,每晚到点就来,一跪就是大半宿。
后来还是老爷子捱不住,到底心疼孙子,杵着拐杖问他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