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嘀嗒嘀嗒顺着屋檐滴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绵延在心头。
向晚红着眼睛,嘴唇嗫嚅两下,小声道:“是你不理我。”
过分昏暗的夜色,将陈景尧的神情掩盖住。唯独只剩交错的呼吸声,无形将时间拉长。
过了许久,陈景尧上前两步,清隽的面容顿时落在白昼边缘。他沉沉望着她,低声道:“开门吧。”
向晚低头拿钥匙开门,手上还没来得及使力,身后人就单手替她把防盗门撑开。
陈景尧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随着门砰得一声阖上,好似也打破了结界。
他的气息始终沉冷,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也没问,任由心底攀爬的小情绪左右,忍着鼻尖的酸楚往上走。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进屋。
向晚把包放到玄关柜上,两脚踩掉鞋。她忽然想起来家里没有男式拖鞋,便转身局促道:“不用换了。”
说完她走去餐桌边柜倒水,试图来掩盖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陈景尧轻撩眼皮,顺着目光看过去,见她赤着足,白皙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着。他躬身把脚边的粉色拖鞋拎起来,朝她走过去。
时隔两年独处的紧张,以及对未知的踌躇,都叫向晚无所遁形。
她倒了杯水,咕嘟往下灌。
放下水杯时,发现陈景尧已经来到她身边,蹲下身,粗粝的指腹抓过她的脚,轻轻抬起来。
她一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别……”
陈景尧手上用些劲,沉声道:“别动。”
他眉骨轻抬,狷狂地睨她一眼,眸底裹挟着几分寒凉的薄怒。
向晚顿时认怂,没再躲,由着他将自己的脚送进拖鞋里。
她低头,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眼眶倏地一热,抑制不住伸手去触他。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明显感到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向晚也忽然清醒过来,指尖像是被烫了下,发着湿漉漉的潮热。
陈景尧起身,颀长的身影瞬间将头顶的灯光笼罩住。他的视线停留在她额头,忍住抬手的欲望问道:“医生怎么说?”
向晚摸了摸伤处,触到那方小小的纱布,轻声道:“拍了CT说没事。”
“伤口呢?”
“缝了两针。”
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肉眼可见陈景尧那张俊脸阴沉的好似乌云压境。
他盯着她反复端详,那张莹白清冷的脸颊上没几分血色,伤口被纱布包着瞧不出来,也不知道掀开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他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息逐渐暴戾起来。
既烦躁又心疼。
陈景尧深吸口气,往口袋里摸烟。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但凡情绪收不住的时候,烟瘾也就跟着窜上来。
他指尖夹着烟,睇她一眼说:“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有种雪山崩塌的无力感,好似今天再不做什么,就会彻底抓不住。
她咬唇,快步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手紧紧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