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岭在圈内的朋友非常多,时不时来探班的不少,多数都是一些资本大佬或是娱乐圈大咖。
他现在会叫上童心和杜煦,然后介绍他们是他的学生。
童心就说:“我是沾了杜哥的光,没有正式拜过师。”
组里的演员都觉得童心和幸运,因为温老师已经很少收学生了。
这次探班的是华耀的股东之一,也是温崇岭的老友。
顾晖已经有些发福斜顶了,眯眼看着童心就像弥勒佛:“小姑娘有天分,将来必然前途无量,你今天当着我面拜师,以后在华耀不会让你吃亏。”
童心只是说道:“谢顾总赏识,其实温老师愿意提携我真的已知足了。”
顾晖看了她几眼,想起最近的一些绯闻,有些明白了,于是半开玩笑说道:“有些事,你知道没可能,我不建议撞南墙。”
顾晖又道:“小姑娘,他在港城拍第一部电影拿影帝的时候,你还在玩过家家,以后就算娶妻生子也不会是你这么小的,看在你父母的面儿上我才提醒你一句。”
童心拉着脸说道:“叔叔,您知道我奶奶为什么活到九十多岁吗?”
顾晖纳闷:“你奶奶有九十多了?”
童心不理他:“因为她不多管闲事,祝您长命百岁。”
顾晖:“……”
童心咬着吸管,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呀!我送您条狗吧,能捉老鼠还和您投缘。”
顾总脸色铁青:“……”
等温崇岭打完长途回来,童心已经跑了。
顾晖一脸无语,看着老友道:“这叛逆得我差点吃救心丸,现在的小朋友都挺有主见,祝我长命百岁。”
温崇岭早就料到了,听完倒是气笑了:“还挺牙尖嘴利。”
顾晖说道:“荣姐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小宝贝,她和童总夫妻俩离婚官司得厉害,但疯起来不是开玩笑,况且这小姑娘能有定性?她能懂什么是过日子?”
温崇岭把玩着佛珠,只道:“我有数。”
顾晖其实并不明白老友的想法。
温崇岭对童心不像是没感觉,但隔着很多世俗的东西,也就显得很疏离。
下一场拍雨戏,其实也只是童心的独角
戏。
雨下得很大,郁挽撑着伞,腿脚依旧不利索,抱着单薄的衣衫,手肘上提着屠宰场剩的大骨棒,瘦削的身形支棱不住轻晃。
由于山村的路很泥泞,童心摔倒了好几次,手臂上的油皮被蹭破了好几处,脸上是被冰水浸透的苍白。
她自己爬起来继续拍,虽然雨很大,没有台词,但不代表她不需要肢体语言和表情,所以一场戏反复拍了很多次。
温崇岭撑着伞全程注视着她,并没有做出干涉,偶尔和图明博交换意见。
他看上去很平静。
图明博的戏ng最高纪录是快三百次,不是针对哪个演员的演技,只是他对情景的苛刻程度很高,即便雨丝方向不到位,或是阴影和火苗不够气氛,也会被卡。
最后一次拍摄完毕的时候,童心力气已经快耗尽了。
温崇岭从雨棚走出来,越过众人的动作比胖竹更快。
童心说:“谢谢温老师,我没关系。”
她看上去还没有抽离,好像看见程既远在雨中温和的笑,眼睛忽然就红了。
温崇岭握住她的手:“累不累?童童。”
童心却把伞用力推给他:“我不怕雨淋,都给你,我不要了。”
她钻进胖竹的伞下,向他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