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埋进枕头里,闷闷道:“就是你的错。”
自此之后,胖竹进童心的卧室前,都会敲门停顿十秒。
童心很不开心:“我能成天正事不做吗?”
胖竹冷笑:“不能你穿什么学士服,还是超短款,你当我瞎了?被狗仔拍到你完蛋了。”
童心的脸涨得通红:“你不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穿学士服那能叫搞黄色吗?”
胖竹生无可恋:“我以为和温老师在一起你能稳重点,没想到你把他带跑偏了……你可太行了。”
童心在剧组看见荣令仪,一般都叫荣老师。
荣令仪想起女儿被要求增肥,心里多少是不舒服。
这条路再走下去,女儿究竟要损害身体到怎样的程度。
再加上天气逐渐步入寒冬,戏服又是夏装,童心却拍得一丝不苟,表情管理得很好,但卸妆之后面色却苍白得很明显。
童心的执拗和她年轻时如出一辙,本来以为和温崇岭结婚之后,童心会像她当年那样松懈下来,回归家庭,当个轻松的小女人。
但好像并不是这样,童心的丈夫竟然是最支持她拼命的。
她打电话骂温崇岭:“她想拍戏你为什么不劝劝她?既然娶了就要照顾好她,假如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童国生都不会放过你。”
显然温崇岭和童心父母的关系谈不上好,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他每次都是心平气和,荣令仪和她前夫却像刚吃完二踢脚。
童心和母亲在片场显然也一直僵持。
她扮演的太平身着戎装,向父皇母后求嫁薛绍。
就好像武后一直不满太平的婚姻,寻了许多借口鸡蛋里挑骨头,都没能制止高宗嫁女,太平和驸马成婚当日火把烧焦沿途草木,整夜灯火通明。
皇后送女儿出嫁时并不欣慰,她认为这是一段错误的婚姻。
她要把女儿从这当中解救出来。
这段婚姻却也是太平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薛绍只是没有实权的驸马,甚至没有参与兄长薛顗的谋反,公主在玉阶之下苦苦恳求,□□的母亲最后仍旧没有留下薛绍性命。
丈夫被廷杖一百活活饿死,太平和他最小的孩子才刚满月。
姜敏航拍这几段戏的时候很兴奋。
因为童心和荣令仪的对手戏出神入化,荣令仪是影后不必说,童心的表现让他大感意外,就好像这些事真正发生在她们身上了一样。
荣令仪不能忘记,演这段戏的时候,女儿看她的眼神,悲凉无助,好像什么事物裂开了口子,最初的温情和快乐不复存在。
童心抱着驸马的尸首,鬓发散乱,步摇歪斜在发髻间。
她仰头哀哀看着母亲时,已经不会再哭了。
武后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最终也仅是冷笑一声,振臂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