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接到了好几个报社和新闻网打来的电话。”洛易说,语气有些苦恼,“他们要给我做专访,我拒绝了,但他们一直打给我,我必须要去换个号码了。”
“我觉得你要先担心一下你家楼下有没有狗仔。”詹誉说。
洛易那边传来拉开窗帘的声音,他似乎往窗下看了看:“那倒没有,他们动作还没有这么快。”
他们又随口聊了几句,崔言维过来提醒他造型团队已经到了,詹誉让洛易小心狗仔,随即挂了电话。
做完采访,詹誉感到精疲力竭。他讨厌这样的“公关游戏”,虽然像他这样的家世,几乎从小就长在镁光灯下。但他讨厌这样的感觉,记者们虎视眈眈地围着他、盯着他,他必须时刻全神贯注,因为他们都在等待詹誉出错,然后就可以写进报道里。一帮秃鹫。詹誉疲惫地摔进沙发里,开了瓶酒。
“在我走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sally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散乱的文件,状似不经意地问,语气却十分严肃,“我必须要知道,你们是恋人关系吗?你知道,我们有个约定,一旦你的感情有了进展…”
“我们不是。”詹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和洛先生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对主持人说,“大家都知道,四个
月前,我出了一次小小的事故,我在驾驶快艇出海的过程中撞到了礁石。”
相机按下快门咔擦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闪光灯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
“在那次事故中,是洛先生及时地发现和救助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已经淹死在海里了。”詹誉露出他应对媒体时惯常的轻浮笑容,现场不少人因为这句玩笑话而笑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主持人,还有现场拿着摄像机和话筒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期待、贪婪,那是一种想要把他剥光推到聚光灯下的邪恶表情,那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我必须说,部分媒体刻意曲解我们的关系,是非常不光彩的行为。洛先生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很尊重他,他理应被尊重。我很愤怒他因此收到一些恶毒的攻击和谩骂,请不要再去打扰他。”
“最后,我要向因为我的事情而被遭到舆论攻击的lgbt群体道歉,同时我也要说,性取向是平等的,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我们对一个人的评价,不应该建立在他的性取向上……”
“数据逐渐趋向正面了。”sally在电话里对他说,“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要在外面见面,还有,给你的救命恩人换个不会被拍到的地方住,狗仔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料,不管被拍到什么都够我们折腾的…”
“那不如让他住来我家,我这里空房间很多。”
sally的语气充满了怀疑:“你们真的没在谈恋爱吗?你没在骗我吗?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用高跟鞋抽你屁股。”
詹誉再三保证后sally才罢休,他给洛易打了个电话,简单解释了原因,告诉他尽快收拾东西,他的司机很快就会来接他。
一个小时后洛易到达他的豪宅,他的随身行李很少,只有寥寥一个背包。穿着运动衣和休闲裤,显然是时间太紧没来得及整理头发,脑袋上乱七八糟地支棱着。
詹誉拿着酒瓶去开门,朦胧的月光洒在前庭,洛易站在那片影子里,异常地年轻俊美,看起来清爽得像个刚打完篮球回来的大学生:“晚上好。”
詹誉喝得有点醉了,他应该把洛易带进来,然后上床去睡觉,但他却站在门廊上,饶有趣味地盯着
洛易看,他的目光一定是有温度,因为洛易的耳朵和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头发:“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詹誉挑挑眉,回身走进门内:“我对你的服装品味感到十分担忧,你穿成这样我要怎么带你去餐厅?”
“我做给你吃。”洛易踏进门内,环顾四周,“拜托告诉我你家厨房不是摆设。”
“崔言维用厨房煮过一次泡面,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詹誉打了个呵欠,随手指了指楼上:“我今天太累了,要先去休息。”他走上楼梯,又停下来冲洛易眨眼一笑,“你可以自己转转,想要哪个房间自己挑,都已经打扫过了。”
“詹誉?詹誉?詹誉?”
詹誉极其缓慢地张开眼睫,眼前的景象逐渐清起来,洛易正站在他的床头。
“你怎么进来了?”他揉着额角,感到头痛欲裂。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大喊大叫。”洛易看着他,语气有些奇怪。
詹誉十分疲惫地坐起来,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他的头很痛,嗓子也很痛。宿醉的感觉很糟糕。洛易给他递来一杯温水,看着他喝完,却没有离开。
“我要休息了。”他提醒道。
洛易静静地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分钟、两分钟,他站在那里,眉目很深很深。他轻轻地问:“你不是因为快艇撞上礁石才出事故的,对吗?”
“你在梦里一直喊: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