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挑了眉梢,原是想将桌上的东西装到木箱子之中,直接送到阮家求亲的。但想了想,他放弃了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用一枚空间戒指把珠宝首饰都收了,把戒指送给了阮软。
“这才见面呢,你就送我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啊?怪不好意思的。”阮软摸了摸鼻子,忽地想起什么,指尖触碰到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流光溢转的吊坠,羞涩道:“有这个就够了。那些东西你收着吧,以后或许还用得着。”
“对了,这个吊坠是什么做的呀?怪好看的。”不是玉、不是水晶,也不是钻石。摸着冰冰凉凉的,偶尔绚丽的红色在里边浮动,特别漂亮。
“这个啊?珍贵的东西,世上只有这一颗。”沈殷勾唇,俊逸的面容上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还带着那么一丢丢的不怀好意:“我的心脏。不过是几百年前的玩意儿了,我看它罢了工,埋在土里怪可惜的,就做成了装饰品。”
“……”
瞧着女孩儿瞬间发白的小脸,沈殷的闷笑声自胸膛震出,唇角扬成愉悦的弧度:“逗你的。就是安神的坠子而已,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这是几百年前,他用自己的心头血凝成的。世上只有一颗倒是真的,不光有安神的作用,还可以佑人逢凶化吉、增强运势。
“吓死我了。”阮软长长地舒出口气,目光幽怨地剜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两人牵着手走出玉清观时,王治还在一旁偷偷地看。见阮软发现了他,猫着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虚握着拳头咳嗽两声,踱步到跟前。眯着眼视线往沈殷身上扫了一圈,哦豁道:“有肉身了。这挺好,看得见摸得着,实在!”
“这些年多谢贵观的照拂,这红包还请观主收下,权当我的一点心意。”沈殷态度客客气气的,一改之前嚣张的作态。
双手接过红包,王治受宠若惊。嘴上推脱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嗖的就将红包揣在了自己的上衣兜里,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客气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给了他一个红包!当上观主二十余年,向来只出不进的王治感动得想哭。他花出去那么多钱给这祖宗买吃的,总算见了那么点回报。
就是摸着这红包有那么一丢丢薄,似乎只有一张纸的样子。莫不是支票?
心头嘀嘀咕咕的,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端着架子的王治寻了个清净之地。唰的把红包拿了出来,神情激荡地拆开。布满喜色的脸僵了一瞬,眼睛鼓成了死鱼眼。
呵!他就说这抠门的男人怎么会给他塞红包呢,通过红包口扯开的缝隙,他看到里边是一块钱的纸币。真的就是一点心意啊,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在王治感慨万千时,他眼尖地瞧见一元纸币下边还压了个什么东西。倒出来一看,是个三角符。这下他低沉下去的情绪猛地高涨起来,叉着腰哈哈大笑。
这祖宗还算有点良心,居然给他画了个符。这灵气充沛的平安符世上已经见不到了,要是出手卖掉的话,少说也能够收到六位数的款额。
不过他也没打算卖掉这个三角符。这么珍贵的平安符,当然是要留着自己保命用啊。干他们这行的,经常与非人类打交道,说不定哪天就会翻车。有了这平安符,王治的心搁到了肚子里,遇到再牛逼的厉鬼也不虚了。
站在旁边观察了十几分钟的玉清观小弟子,看到师父又是皱眉又是哈哈大笑的,惊得手上的道经都掉了。他慌慌忙忙弯腰拾捡起来,对上师父飘过来的眼神欲言又止。
师父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短短几分钟内情绪变化这样大,瞧着不大正常。
不清楚小徒弟的纳闷与嘟囔,送走了困扰几任观主的大麻烦,王治的心情放晴。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哼着歌蹦着走。
但走了两步,他又回转身,贼眉鼠眼地走到傻愣着的小弟子面前,掩着嘴凑过去,小声道:“帮师父去寻香饭店定个包间,不要告诉你师叔师伯们。”
寻香饭店是市中价格最贵、分量最少的一家精品菜馆。一桌八个菜,价格上五千。好在菜的味道好,积累了一批老顾客。
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扣扣嗖嗖的王治。要知道,他可是逮着同门师兄弟羊毛使劲儿薅的人精,哪里舍得去那么贵的饭店吃饭。
反常,太反常了!
小弟子吓坏了,扭头跑得飞快。在半途中撞到回回吃饭都请客的王治的师兄,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哆哆嗦嗦指着身后追来的师父,汪的一声哭了出来:“师伯,师父他,他居然想去寻香饭店吃饭。还不准我告诉你们。”
抡着两条腿跑过来的王治:“……”
抓住师弟吃独食的师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