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七皇子殿下是怎么说来着?“来求亲的可是琉苍的太子爷,日月为媒,江山为聘,这等风光可是他司马执比得上的?打了区区几场胜仗,眼珠子便长到头顶上去了?连父皇赐婚也敢抗拒,也就是父皇宅心仁厚,罚他一个月禁闭实在轻了些。不过……也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安平,否则,真让安平嫁给他,可不得做寡妇了……”说完,冷哼一声甩着袖袍走了……
那前来打听八卦的是位文官,思维很有些活跃,一路上将七皇子的话翻来覆去的折磨,最后终于在一大段话中找到了重点——寡妇!安平公主要做寡妇的话……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得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激动得那官员一晚上没睡着觉。
次日,朝上就有了神武将军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以至不能人,道的传言。事实上,这个八卦听起来就有些假,可偏偏满朝文武硬是没有一个不信的。因着司马执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府上却连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更莫说什么姨娘之类的了,这在上流社会显然不太正常……
虽说,这事知道的人都深信不疑,但毕竟涉及到大将军的名誉,朝中官员大都还顾念着同僚友谊,没将此事传得太广,所有知道的人倒不是太多。如今被苍穆这般口无遮拦的道出来,像是平地一声雷,顿时在人
群中炸开了锅。
实则,他这般口无遮拦却绝对是故意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像是把在战场上从司马执那儿受的一肚子窝囊气发泄了出来,虽说幼稚了些,不过,有效就好。
不过,苍穆这时候却完全是被一时的痛快冲昏了头脑,他忘了司马执是什么人——是宁可得罪天下人也绝对惹不得的人。很久以后,当他踏遍天涯到处寻找他老婆的时候,想起今日与司马执结下大梁子的事真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然,此时的他尚还想不到以后的事儿。道完八卦后还送了司马执一个挑衅的笑容,分分钟作死的节奏。
“唔……这个什么……”
画竹接道:“臭豆腐。”
“啊,对,臭豆腐给我来一份。”
这一晚,对于司马执来说,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最耻辱的一晚。当夜,收完摊他几乎是健步如飞地冲了回去,憋着满肚子的气。
回去以后,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翻窗进了阿萝的房间。
彼时,阿萝已经睡下,听见响动,蓦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无语地望着突然跑出来吓人的司马执,一肚子火蹭蹭地往上冒,气急败坏的,“你给我滚出去!”顺手抓起个枕头朝他面门砸了过去。
谁知,他却是躲都没躲一下,任由那枕头砸上去,在他额角砸了道口,顺着鼻梁流了一道血下来……
阿萝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躲。丽娘家的枕头是木枕,且还有些分量,砸中了必然是要出血的,她没想真的砸他,只是生气……
阿萝觉得,他一定是故意这样,想让他心软原谅他。可是,这么一丁点事情比起他她上辈子受的那些,简直不值一提,“你不知道躲吗?你别以为你这样……”
话还未落,嘴里却发不出声来。
阿萝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双手紧托着她的脸的司马执。他的模样,他的眼睫,他沉重的呼吸都在她眼前,在她耳边。还有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像极了上辈子的触感,这般熟悉的味道竟叫她意识有些恍惚,有一瞬间,竟生出一种好像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是了,从前,她和司马执也不是没有过愉快的回忆,只是,痛苦太深,那少许的一点欢乐便如尘
埃一般,太低太小,抓不到也看不到了。
“哎哟,蜻蜓画竹你们可回来了,先生呢?阿萝不是说和你们摆摊去了吗?怎么没见回来?”
“没回来吗?他明明先走的啊……”
静谧的夜里,院子里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显得有些突兀,却也适时地将阿萝从震惊、迷茫中拉了出来。
她猛的将失去理智的司马执推开,跟着便是一个大巴掌打了上去。
“啪”地一声,声音特别响亮。
“什么声音!”院里,丽娘和画竹同时喊了出来。
蜻蜓一愣,忙道:“哪有什么声音?大概……是我放了个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