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竹和蜻蜓都去拜月老了,丽娘则带着涛儿去了另一边拜文曲星,阿萝打算去外面等她们,便走出庙门,到山门口站着。想起方才老师傅说的话,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心里不觉有些发闷。
“你是姓冯的姐姐吗?”忽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走过来,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
阿萝微微一愣,“我是,你是谁家的小孩?”
小男孩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左手拿着一封信,“有个哥哥让我给你的。”说着将信往阿萝手上一塞,小短腿撒丫着便跑了。
阿萝心里隐隐感到奇怪,不觉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将信拆开来。
未料,那信纸方一拿出来便传来一股清幽的香味。阿萝正觉奇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一阵头晕眼花,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阿萝心叫不好,这必是着了别人的道!强撑着最后清醒的一点意识,她想开口叫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来,浑身更是软得像团棉花。跟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脸上罩着一块银白的面具,瞧上去有些深冷。
阿萝实在没有力气叫人,更加没有力气逃走,只能任由面具男携着她下山。待到了山下,已有一辆马车等在路边。
驾车的是位老伯,见了面具男,忙跳下车来,恭敬将车门打开。
面具男目不斜视,径自将阿萝打横抱起放上了车。
待马车开始行进,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来,拿了一枚药丸塞进阿萝嘴里。
阿萝猛的瞪大了眼,拼命地想将药丸吐出来!这人不会要毒死她吧?
面具男咳了一声,“软骨散的解药,如果你不想一直被我抱着走,最好还是不要吐出来。”
男子声音微微有些哑,是阿萝没有听过的声音,却又莫名地有些好听……
听了男子的话,阿萝倒是老实地没有将药吐出来,没一会儿,解药便起了效果,周身的力气果然全都回来了。
来了力气,一张嘴便是一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抓了我来到底是何目的?”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也许并无恶意,但他究竟抓她来做什么?她不记得自己
得罪过这样的人,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男子忽然笑了一声,“你料定我会告诉你?如此质问于我,也不怕惹恼了我会杀了你?”
阿萝愣了下,道:“你要杀我何必如此麻烦?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男子又笑了一声,“姑娘家性子太烈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讨好求饶吗?”
阿萝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求饶又如何?我还怕你杀了我不成?换了别人兴许会怕,我却是不怕的。”
男子默了一会儿,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百转千回,最后只长长地拉了一个音出来,“哦……”也不知是个什么语气。
阿萝抬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委实看不出是谁,也许真的是她不认识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说为什么抓我,总要告诉你要带我去哪里吧?”马车行得很快,像是很急的样子。
“京城。”
阿萝一愣。京城,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去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阿萝总算着急起来,甚至想从马车上跳下去。她不去京城,她怎么能去京城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救你。”男子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更加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阿萝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前方如何,不可预知。好像又陷入了被动的状态。
必须想办法逃走!她不能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更加不能跟这个不知有何目的的陌生人去京城。实在是京城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亦有太多她此生都不愿意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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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庙。
拜完了月老,趁着画竹去解签文的时候,蜻蜓寻了个借口从偏堂走出来,出了庙门,山下陆续还有许多烧香的人来。站在山门口四下遥望,心道,事情应该成了吧?将军该把人救走了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蜻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