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新帝就是个疯子。
不到半年,永安侯就不堪折磨,流泪满面,哭着说他后悔,说他已经知道错了,是他对不起盛欢。
然而无论他如何哀求,凌容与却始终无动于衷。
如此反复折磨,三年之后,凌容与才终于没再过来天牢。
永安侯松了口气,以为这个疯子终于消了气,要将自己处死,没想到却迎来了另一个更大痛苦。
那日,天牢之中,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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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新帝,登位三年,三王爷也就是当初三皇子,却因对新帝口出恶言,其后甚至意图拥兵造反,满门抄斩。
凌容与虽然确如永安侯所猜测,早在失去妻儿时就已疯颠,可在常人面前却丝毫看不出异状。
在黎明白姓面前,更是位勤劳且治国有方明君。
新帝优秀,赏罚分明,大梁河晏海清,就是在位期间未曾立后,膝下无子,后宫无人,群臣担忧不已纷纷劝谏。
饶是如此,凌容与直到退位前,也未曾纳过任何人。
他最后从宗室里挑选了优秀儿郎,亲手栽培,约莫五十岁那年终退位。
有传言,退位太上皇离开大梁,去了临国。
也有传言,太上皇在位期间一直在寻前朝国师,似想求长生不老之法。
“前朝国师?那都几百年前事了,怎么可能还寻得到。”
“就是活了几百年才要找,否则如何能长生不老。”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流言四起,大梁百姓议论纷纷,始终没人知道太上皇最后找着了这位国师没有。
只有远嫁临国清河公主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找着了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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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确寻到了高人。
只是高人活了数百年,又如何不知他所求为何。
见到了人也没用,凌容与始终被拒于门外。
凌容与花了几十年时间寻人,自然不会因为如此小挫折就退却。
他又花了几年时间,日日求见。
待隐于深山高人终于答应见他时,凌容与已年近六十。
高人只淡淡道:“君贵为真龙天子,勤政爱民,来世仍是荣华富贵之命,仇既已报,且忘前尘。”
“我不需要荣华富贵,就只想让她再公平活一次,只为她而活,不管要付出何等代价,不管会有何种处罚皆心甘情愿。”
高人听完,眉梢微挑,面上笑容意味深长,“记住自己话。”
凌容与眼瞳骤缩。
知道自己终生所求之事终见曙光。
那人道:“孤可完成你心愿,只是不保证能成功,就算能成功重来,你也只有五年生命。”
凌容与听见只有五年,眉眼间却无半点失落,反而漫起了愉悦与狂喜。
用他微不足道五年生命,就能换盛欢一生顺遂,如此划算之事,他怎么可能拒绝。
使人重活一世,需要付出极高代价,而这代价,确比凌容与当初所想还要大。
甚至,高人言词中还有所隐瞒,未曾告诉他完整事实与情况。
但凌容与早就疯了,早就无所谓,就算只有一丝半点机会,他也愿意去试。
需献血七七四十九日,最后再剔骨挖心,取其心头血,终以其身献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