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将沈汀单独拿出来说,“你看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朕看可以他可以得状元。”
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殿试上说了那么一番话,在沈汀来之前,还跟皇后炫了一番,“我如此这般说,那些人定然不敢欺负他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皇后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道:“如今他看重你,你既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唯唯诺诺,这中间的度,你要把握住。”
她顿了顿,又道:“很久之前,他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喜欢的姬妾,可能觉得宠的有些过,敢在我面前甩脸子,所以,他从外面给我找到了一副我遍寻不着的字画。”
皇后娘娘神思恍然,好一会,又道,“这次娶了青州骆家的女儿,他又觉得对不住我,便给我送了一堆的金银首饰和弓箭。”
她定然道:“这次,他好像又觉得自己理亏了,拿你做筏子——”
沈汀面目肃然。
皇后道:“汀哥儿,之前他每次送东西,我都能猜到原因,可是这次我不知道,他又在理亏什么。”
沈汀出去之后,一直到百花宴上,都在想皇后的话。
他不知道,皇后是想收拢他做外面的耳目——他也确实是她的人,是她外面的耳目,还是想给他警示。
可他猜不着,也不知道,他毕竟毫无基础。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他如今,只是凭着圣眷而已。
沈汀深呼吸一口气,不再想这些事情,专心致志的应付起眼前的藩院陈大人。
陈大人年迈古稀,却依旧精神抖擞,十分善谈。毕竟是藩院的人,常年要跟各地打好关系,口才十分了得,沈汀跟户部尚书还能忽悠几句——毕竟都是狐狸,老狐狸虽然有胜算,可小狐狸却也不差,油滑的很。
但是陈大人却不一样,他把着沈汀的脉搏,将沈汀夸的飘飘然,最后还给他科普历届藩语天才。
“你姓沈,又是京都沈家,这却是与我藩院有缘分了,百年前,你的老祖宗沈氏臻公老大人,便是我藩院之首。”
沈汀当时就有些心虚。
沈家之前的族谱都没了,据沈远道自己说,他们这个沈跟百年前盛极一时的京都沈可不一样。他们最多算是沈家败落之时逃出去的一支偏房。
但你说没关系吧,沈汀自己也还有些不乐意。要是有机会,谁不愿意将自己的氏族往名门望族上面靠?
如今陈老大人这般自然的为他“拉祖宗”,沈汀自然是要应承的,于是两人便越聊越投缘,等沈汀说起在云州互市的事情时,陈老表现的更加赞赏,一老一少,倒是羡煞不少旁人。
百花宴上,除了这次开恩科选出来的进士之外,还有京都各官,算是上司跟下司的见面会,期间有门道的去敬酒了,没门道的干着急。
因为百花宴后,便是众人期盼而又忐忑的授官时辰。
百花宴要举办一天,上午是各人相互熟悉,下午陛下会亲自前来说几句鼓励的话,然后让太监读授官书。
沈汀刚来的时候,便见一些人紧张异常,一些人却嘴角带笑,想来是已经找好了门路。他跟陈大人说完话后,也跟其他大人说了几句话,想着自己的去处。
他想的是藩院。
这个是他的专长,而且,更重要的是,去年新皇登基,却因为内乱没让各地番国来朝拜,今年趁着年节,便请了各地使臣来。皇上想历练一番沈汀。
果然,当听得他成了藩院的管事时,不少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就是户部尚书,也道了声恭喜。
沈汀知道,他未必是真心想让自己去户部,不过皇上说了他亲自教的算术,那怎么着都要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