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然也不管郭啸谦径直离开。
过了许久,郭啸谦才“悠悠醒来”,轻轻抬头,眼珠子四处扫视,擦了把脑门的冷汗,起身就跑。
要不是书童看到,估计自己都要被仓皇而逃的郭啸谦给忘记了。
离开了三官殿,刚准备下山,就发现李诚敬竟然笑吟吟地站在山路上看着自己。
“郭御史睡得好生舒坦,竟然让在下等了这么久!”
郭啸谦本来已经有些平稳的心脏再次狂跳了起来。
可如今,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李诚敬是何等人物,朝堂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镇妖司,其实就是为此人准备的。
郭啸谦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笑着说道:“最近精神不振,天气又如此炎热,让人困乏,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如此丑态,让李郎中见笑了!”
口中说着,脚步却加快,与书童拉开了距离,来到李诚敬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李郎中放心,今日所言,郭某一定三缄其口,对任何人都不会说的。”
李诚敬闻言,一脸的惊讶,问道:“难道那二位道长就没有提点你几句?”
郭啸谦脸色一僵,他有些疯了。
往日里看着这些修道之人,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纯真模样,怎么现在才看出来,一个赛一个妖孽,心机沟壑之深,让他观之如临深渊。
李诚敬拍了拍郭啸谦的肩膀,低声说道:“今日那二人既然在你面前直言不讳,摆明了就是想要通过你的嘴巴,将这件事传给庆皇。要不然这种大不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说。他们既然想要让你传达,你便传达就好,要不然定然坏了你与那莫九难道长的友谊!”
“狗屁友谊!”郭啸谦差点骂出声来。
可没有这么坑好友的。
以庆皇那脾气,自己若是敢去咬耳朵,八成要被暴怒的庆皇给乱棍打死。
不过,看出李诚敬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郭啸谦也就渐渐冷静下来。
思量许久,总算理清了一些头绪。
显然,山上的那些修道之人,不想让朝廷建立镇妖司,可是碍于山上的规矩,他们不好觐见直言。于是只好与李诚敬晓之以理,洞彻利害关系。
而自己,不过是恰逢其会,自己跳进了这火坑里。
郭啸谦现在后悔死了,到底是勾栏的小曲不好听,还是家里的小妾不好玩,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来找个牛鼻子。
郭啸谦小声问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个清流御史,但也能听出此中利害。李郎中难道就不怕陛下听了在下的话,放弃建立镇妖司?”
李诚敬笃信说道:“不怕!”
“为何?”郭啸谦惊了,李诚敬才来京城几天,见过庆皇几次,就敢如此笃定。
李诚敬看着郭啸谦笑吟吟地说道:“因为陛下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郭啸谦差点又被吓趴下,可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腿也软软的,没有了力气,跌坐在石阶上,动弹不得。
“李某先行告辞!”
李诚敬无视郭啸谦的窘境,拱拱手,转身离开。
只剩下书童搀扶着郭啸谦,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