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福妃宫里的人,为什么要告自己的主子?”皇上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怒自威。
刘国春只是个低等的太监,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哆嗦着回复道:“启、启、启……启禀陛下,奴才不、不……不敢撒谎。实在是有顶顶要紧的大事,不敢不来禀告。”
“那你就说吧!”皇上道,“让众人都听听是怎样的大事。”
实则随着相国寺投毒、密信被截获,以及青羊岭的事情接连发生,皇上已不认为还有什么更大的事了。
因为以上三件事只要有一件被查实,福妃母子就别想再见天日了。
“这件事奴才知道已经许久了,可是一来人微言轻,二来也确实胆小懦弱。毕竟福妃娘娘可是堂堂的一宫之主,小的以仆告主,是大不敬的罪过。”刘国春此时情绪似乎平复下来许多,说话也顺畅了,“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奴才便再也坐不住了。在陛下面前不敢说一句谎话,倘若奴才不出首,必然也要被福妃连累。
只想经由这件事,给自己留条性命。”
“哼!你倒是实在。”皇上不禁冷笑,“忠心没有多少,唯有私心用甚。”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刘国春匍匐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奴才本就是个断子绝孙的人,只有这一条命是自己的。自然了,陛下要是拿去,奴才绝无二话。”
“陛下不要为这样一个奴才动怒,倘若他说的是假话,只将他乱棍打死罢了。”皇后在一旁劝道,“不妨且听听他说的是什么。”
“那你就说吧,倘若说的是实情,朕不要你的命。”皇上说,“否则就叫你骨肉为泥!”
“是!是!奴才发誓,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刘国春接连磕了好几个头,几乎不曾把额头给磕破,“奴才是芙蓉宫里挑水的太监,是下三等的奴才。
还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奴才因为吃坏了肚子连着跑了几趟茅房。
末后一次,因为腿软,从茅房出来就走不动了。
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一下,没一会儿就听见有动静,以为也是哪个和我一样,半夜起来跑茅房的。
谁想仔细一看,竟是芙蓉宫的大总管卫忠,他独自一个人提了灯笼,从后头往前去。
手里提了一只公鸡,看着怪吓人的。
奴才于是留了心想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就悄悄的跟了过去。
只见卫总管来到前院,地上正中央已经摆好了一张供桌,上头摆着香炉。
随后福妃娘娘也出来了,点了香朝天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可奴才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随后卫总管又把那鸡杀了,将鸡血滴在地上。
福妃娘娘也跪下来,说什么请神君保佑成事之类的话。
随后卫总管便将福妃娘娘搀了起来,说什么这毒羿阵法不上一载便能见效,到时候正赶上陛下大典,沈大人一定能助五皇子登上帝位。
奴才听到这里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躲在墙角不敢动弹。
后来福妃娘娘回去歇息,卫总管等人又将香案等物撤了下去,地面打扫干净。
等到天快亮了,奴才才慢慢爬了回去。这事儿奴才不敢对任何人讲,甚至一度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今听说五皇子犯了事,且与沈敬之有关。奴才便想着那天的确不是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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