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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衡猛地抬头,手指差点儿掐进胳膊肉里,他凝眉,仿佛有一场巨浪冲袭着他的心脏,掀起万丈波涛,汹涌至极。
数千万把铸锤,正在激烈敲打着他的骨头,振动了血液,狂热因子在四散。什么接吻?要和谁接吻?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也不怪周衡,换做一个正常人,正常地去听见了一个女孩忽然问自己要不要接吻,
也得疯,也得瞪圆了双眼,掐着自己的脉搏,
问问是不是已经醉了。
明清很认真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又纯又欲,那些不公平都伸展着翅膀,在她身后不断地喧嚣。
“什么?”周衡问。
明清停顿了一下,说,
“接吻。”
“……”
要是去接吻,那么现在也不该还是这么相隔三四米的距离,坐的那么远。明清倚了一下椅子背,没在说什么,把饭盒往塑料包装袋里一扔,筷子插着,捅穿饭盒。
空调的暖风,被吹气的红色丝带,窗户下黯然的窗帘,垃圾桶上按不下去的垃圾,圆领T恤不注意地往下垂了一点点边缘,修长的锁骨,耳朵边细软的绒毛。
女孩子剪的圆滑平整的脚趾,一下又一下踩着地毯。
周衡滚动了一下喉结,一根根的青筋,已经在皮肤上蜿蜒凸起。
半天,他理了理神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太变态,
“怎么、突然问这个。”
明清抱起腿,盘坐着,转身回电脑前,
“哎呀,当我没说,发神经了!”
说罢,还抬起胳膊,招了招手。
插曲就这么断裂,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比赛继续播放,录像带卡了带子,屏幕上一根一根失真了的影像断断续续切换。
鼠标滚轮滚动,咔咔的轻微点击声。
又是一阵空调的吹。
周衡站起身,走到了明清身后,他一只手撑在椅子边缘上,肩膀微耸,低了低头,
另一只手,从明清的右耳朵下面穿过,反向托上了明清的下巴。
明清还在肯最后一块蒜蓉烤法棍,嘴巴嚼的嚓嚓响,嘴角还沾了些面包碎沫沫。被迫仰起了头,脸蛋被人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捏着。周衡揉了揉她的脸颊,忽然俯身,擦着她的唇边,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男人问道。
这句话的确是个实话。
说没压力那真的是假的,那些不公平,不可能不在乎,在外面却又要坚强。人在神经紧绷的时候,就会想一些天马行空。接吻也是,同意了和周衡双双倒在床上也是。男队的成绩最好是40s,扪心自问,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