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觉得不可能,他这个人太冷漠了。
犹豫纠结过后,还是拿了两把伞出门。
慕容澹蹲在地上,修剪整齐的指甲里还嵌着泥土,指甲缝里透出血丝,是石子卡进去的时候划伤了指缝。
虞年年也跟着一并蹲下,白裙上被雨水溅上了泥点,裙角变得污浊。
她牵起慕容澹的手,将人拉起来,“不疼吗?”
慕容澹呆呆地看着她,忽然真的哭了。
他哭得很无声,只是眼泪往下流,眼眶红红的。
额前的碎发不知怎么,贴在了他的眼睛上,甚至还有往他眼珠上刺的危险。
虞年年踮起脚尖,将他额前的湿发撩起来,撸到后面去。
慕容澹整张脸就完全暴露在面前了。
他生得当真好看,是哪种骨像与五官都优越精致的好看,皮肤很细,眼尾上挑嫣红,透出一点媚。
美是不分性别的,美人流泪,心疼也能是女孩子。
虞年年让他无声的眼泪弄得心里一刺,抬起手给他擦了擦眼泪,细声哄着,“我没事,你不要哭。”
她细腻的掌心才触碰上慕容澹的脸,慕容澹原本战战兢兢不敢触碰她的防线一时间土崩瓦解,他将人死死箍在怀里,身体小幅度颤抖着。
一半是劫后余生的震颤,一半是终于敢将人拥入怀中的惊颤。
虞年年愣了愣,还是拍拍他的后背,没有推开他。
爸爸说慕容澹不是个好孩子,但她一直觉得,慕容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算罪大恶极,现在更是觉得,他只是外冷内热。
你看,他以为自己出事了,所以很紧张,他一点儿都不坏。
虞年年给他找了一间房间,安排他今晚住在这儿。
“你去洗澡睡觉吧,我先走了。”虞年年起身,袖口忽然被扯住了。
慕容澹坐在床上,低着头,塞着泥垢的手小心拽着她的衣角。
虞年年叹口气,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脸。
他的眼眶还是红的,咬着下唇,倔强又可怜。
“你不睡觉吗?”虞年年道。
慕容澹摇摇头,他真的害怕,他想一直看着她。
“可是我要睡觉啊。”虞年年又将他耷拉下来的头发重新撸上去。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撸猫撸狗了,毛毛撸着好舒服。
慕容澹眼里的光黯淡了,将手从她的衣袖上松开。
对不起,他低下头。
虞年年心里的柔软被慕容澹勾起来了,她去卫生间打湿了毛巾,坐在他对面,悉心给他擦手,“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我再陪你一会儿好了。”
慕容澹的眼睛里又焕发出光彩。
指尖里的泥渍都弄干净了,虞年年催他去洗澡,慕容澹摇头。
他并不想。
“我不会偷偷走掉的。”虞年年撸他头发撸得顺手,于是又摸了把,“你身上都淋湿了,不及时换洗的话会生病的。”
她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哄进了洗漱间。
慕容澹这个澡洗得十分快,像是怕虞年年偷偷跑掉一样,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带着浑身湿濡的水汽出来。
虞年年怕他生病,将房里空调的温度调高。
他擦了擦头发,抬手间露出半截劲瘦的手臂。
慕容澹抓着她的衣角,直到虞年年将他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