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越一时有些语滞,她再是个郎中,她也是个女孩子啊,这叫怎么回事。
“别怪小公子,是我主动请缨的,我说了要报恩的嘛。”
夏春这会儿功夫,将那些带过来的药和针,摆在满屋子仅有的一个木桌子上。
才要撸起袖子解药包,刚撩起一个胳膊,见兄弟俩都盯着她异样的看着。夏春舔舔唇,尴尬地道:“我就是觉着着袖子太宽,碍事。”
不过到底还是在他们的注视下,把刚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走近吕凌越身边:“二公子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吕凌越压紧被子,黑着一张脸:“夏姑娘不必如此,我让小五找个男郎中来更合适些。”
“怕什么,我看这类可多了。”
吕凌越还是不肯放开。
夏春深吸了口气,假意绷起了脸,双手交握着放在腹前:“二公子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女郎中?”
吕凌越张了张嘴,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伤着的地方,确实不太适合女孩子看,有失体统。”
小五在一旁强自将双唇吸回嘴里,憋着笑,心里感叹,这位二哥真的碰上克星了。
“二公子小人之心了,在我们大夫的眼里,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都是病人,我都不计较,你又何须挂怀。”夏春依旧绷着脸。
她心想,我一久经沙场的医生,治不了你一个小雏男,可还行?!
吕凌越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支支吾吾间,嘴开开合合。
一时气氛有些微妙。
她说的是没错,可抬头看了一眼夏春穿着长裙的模样,他还是脱口而出,“不行,我不能误了姑娘的清名。”
夏春捂嘴乐了,“什么清名?经我手康复的男子可不在少数。你是头一个这么不情不愿的,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吕凌越被她的话激红了脸,双手只是抓着被子,求助似地往后面看去,小五哧溜一下跳出
了门,“啊,爹让我把夏姐姐送过来就去买东西,我先走啦。”
话音刚落便消失在门口。
“……”不仗义的小五。
夏春看向门口,走过去要关门,被吕凌越制止了,“夏姑娘还是别关门的好,不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清。”
她站在门口处,停顿几秒,故意说道:“哦,二公子是想,治病被寺里的和尚围观么?要是的话,那我就开着。”
“……”
吕凌越真是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现在要不是穿不上裤子,早一溜烟走了。
“还要关吗?”夏春依旧站在那里,外面的风吹进来,她未扎的头发随风飘起来,缠在她脖颈处。
吕凌越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无奈地说道:“那还是关上吧。”
夏春挑了挑眉,眼里藏着笑,看来有戏。
这才将门合起来,没多久外面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庙里的榻铺还不是床,是那种通铺石炕,吕凌越靠在墙上,抬眼望向逆着光的夏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一定要帮我看么?”
夏春点点头,“二公子不要紧张,你就把我当成是个男的就好。”
抖开药包,她觉着屋里有些暗,寻到桌角处的一盏灯,拿起火柴棒不会用,只能将灯提到吕凌越跟前,将火柴棒递给他,摸着后脖颈道:“这个,我有些不太会用,还得劳烦二公子把它点着。”
吕凌越眼神微抬,接过火柴棒,哧的一声,火柴亮了。他移到灯边,手伸到里面,将油灯点着。才吹熄了火柴棒,灯光下两个人的脸都清晰了。他迅速扫了她一眼,夏春发现他耳根子有些红。
果真古往今来,男人都一样。
将灯放在没有被子的地方,夏春坐在他腰侧被角处,给他打预防针,“那我开始了?”
吕凌越有些踟蹰,“……我,我没穿裤子,要不等我穿上再看?”
真是没了脾气!他现在也不好跟一个,给他看病的姑娘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