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琮气得面色铁青,颈上青筋都盖不住,根根爆出。
“你们喝杯茶再回去吧,姈丫头有事忙去了,下回挑个好时候再来。”
时慬背着手,看上去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了。
边上婢女奉茶,任冲不敢接。
只小声问:“爹,咱们喝吗?”
任琮气得狠踹他一脚。
“喝喝喝!没出息的蠢东西!”
午阳馆的早晨比起其他时候都要清静许多。
客少,伙计也清闲。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伙计转头一见是熟面孔,立马殷勤地迎上去。
“真是稀客,不知葭倚姑娘今日来是取茶还是坐店?咱们馆里最近推出一款紫笋茶,炙烤过的茶饼磨碎了煮茶汤,鲜醇浓香,极受欢迎,要不要来一碗?”
葭倚笑了笑,没说话,倒是时姈接过话。
“你们午阳馆真是厉害,连个招呼的伙计都这么能说会道。”
伙计一见葭倚跟在她身后,就知道了时姈的身份,当即溜起了嘴皮子。
“咱们馆里的茶好,小人都是照实了说,姑娘要是不信,不如点碗紫笋茶试试香?保管唇齿留香,还想再来一碗。”
“说得真好。”时姈说着比了个手势。
葭倚会意,掏出一块碎末银子塞到伙计手里。
“要三楼包间,姑娘喜静。”
伙计高高兴兴地接过碎银子揣兜里,越发殷勤地在前头带路。
“来你们馆里的贵人可还算多?”时姈又问他。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贵人,不是小人虚夸,要问京里哪家茶馆最有名,午阳馆称第二,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真是有猖狂的资本,我看你们这儿怕是就陛下没来过了。”
“这说不准的,有些贵人惯爱遮掩身份,不提名道姓的,就是陛下真来了,咱们也只当是哪家慕名而来的新起富商。”
时姈挽唇轻笑:“这是真话,我上回跟先生来,瞧见一位俊俏公子,穿得一身黑,满脸病容,也不知
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病秧子,吓了我一跳。”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包间前。
伙计先进去开窗透气,焚香摆具,淡淡的檀香很快盈满屋。
时姈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午阳馆的门前。
就听伙计接着方才的话说:“姑娘刚刚说的应该是陆公子吧,他是午阳馆的常客了,不爱见人,每回都挑着人少的时候来。”
“哪家陆公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小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听掌柜的说他姓陆,是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